&ldo;江别鹤是贤王的管家!不要说是□一个丫环,就说是□了普通的管家小姐,也没有人敢把事情闹大。江别鹤既然愿意娶红袖,你就顺势推舟,不要……&rdo;
&ldo;啪!&rdo;我没等他说完,冲上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清晰的掌痕立刻浮现在他的脸上。
我们两个都怔了一下。
&ldo;滚出去!&rdo;我伸手指着门外,&ldo;回去告诉江别鹤,想要娶红袖,除非我死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来!&rdo;
他锁眉看着我,用手指触了触红肿的脸颊,忽扯了下嘴角,&ldo;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也只有你敢打我了。林晚,你要明白,我的手早就脏了。而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你。&rdo;
我踉跄了一步,随即大声道,&ldo;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贤王狼子野心,你却认贼作父。孙照何其无辜,你们却为了掩饰罪行,杀人放火。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人,对你仍存有情分。如今,你居然要我放过伤害红袖的禽兽?!方重,你我缘分已尽,从此恩断义绝!&rdo;我拂袖,昂首往门外走。我故意把下巴抬得很高,似乎这样才能阻止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听到他冷酷的声音,&ldo;好!我不会再来。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主动来找我,为你今天的决定忏悔!&rdo;
天气晴好,阳光如垂坠的金丝。似乎只要有一双巧手,就能把这金丝织成这世间最美的绫罗。
我走到红袖的房门前,踌躇许久。她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何尝不是我的过失?我嘴上说能够理解她,但却从未派人去打听过她的下落。若我一开始就主动去寻她,她是不是就不会遭了江别鹤的毒手?
四下安静,只有我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我上前敲门,门却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内没有点灯,窗户也都是关上的。黑漆漆的,像一个憋闷的木盒子。红袖坐在床上,穿着一套桃红色的衣裙,头发只梳成一把辫子盘在脑后。她低头看着地面,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来,嘴里依稀在念叨什么。
我走过去,慢慢蹲在她面前。她抬起迷茫的眼睛看着我,像个天真的孩子般,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
我瞬间哽咽,欲别开目光,却无意间看见她的脖颈上有很多淤青,新旧交替。那淤青竟似一直往下蔓延,我着急地伸手要去解她的盘口查看。她却像受了极大的惊吓,尖叫着缩到了床尾,一直叨念着,&ldo;不要过来!&rdo;
我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她往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像是两汪死水,再也没有一丝波澜。这几日,她在江别鹤的魔爪下,究竟过得是怎样的日子?而失了心,丢了魂,还可以变回人么?
见她一直瑟瑟发抖,我连忙说,&ldo;好,我不过去,你别怕!&rdo;
她用手紧紧地捂着领口,戒备地看着我,一直摇头。
我终是不忍再看,差了府中的丫头来看顾着,自己则回了房间。
一日之中,遭逢了太大的变故,我颇为疲累,早早地上了床。可在梦中,似乎有人一直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想醒来,却如何也醒不过来,只在梦境中挣扎。忽然一个激灵,终是摆脱梦魇,清醒过来。
我睡着的时候天还未全黑,如今全是黑透了,伸手不见五指。
更深露重,月光自窗户的fèng隙透进来,在地上投了一道狭长的银光。我忽然觉得嗓子干哑难耐,拿过帕子捂着嘴重重地咳了两声,却像是咳出了什么东西。我心下一惊,刚要摊开来仔细看,门外有极轻的&ldo;啪&rdo;的一声,我立刻把手帕藏到了枕头底下。
房门的上的门栓被挑开,有人推开门走进来。我闭着眼睛躺着,只觉得有人摸到床头来。那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但是对这种不请自来,如入无人之境的行为,仍是大为不齿。
所以在感觉到床边的被褥塌陷下去的时候,迅速地从枕头底下掏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ldo;某个人现在是越发能耐了!破我的门倒是娴熟得很!&rdo;
他轻轻一笑,&ldo;你现在是越发笨拙了。若真有人要害你,凭你拔匕首的速度,早就丧命了。&rdo;
我讪讪地收了匕首,他却伸手搭住我的手臂,往他怀中带。
&ldo;做什么,大半夜的。&rdo;我推搡他,他却抱得更紧,&ldo;甚是挂念你,却无法脱身。&rdo;
他这话说得无限怅然,勾起了我心中的委屈,越发不肯乖乖依了他。缠斗之时,他的手掌无意中滑过我的嘴角,随即整个身体都僵了。
&ldo;怎么了?&rdo;我不解地问他,他却迅速地擦亮了火折子,点燃了烛台。
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光亮,我忙抬手挡着,他却把我的手臂扯下去,移近烛光来看。
&ldo;多久了?&rdo;他的声音,比这冬夜更寒。
&ldo;什么多久了?&rdo;
&ldo;不要装傻,咳血这件事情多久了!&rdo;他的手掌用力,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原来刚刚咳出来的,竟然是血么?我淡淡道,&ldo;第一次。&rdo;
他的目光移到枕头底下,迅速地把我刚才塞进去的手帕抽了出来。上面红黑色的血迹像是一朵妖冶的海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念临风仔细地看着那手帕上的血迹,竟是久久地不说话。我被这样的沉默闹得心慌,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ldo;临风?不要太难过,我有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