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好像总是这么冷,吹得人心口一点温度都没有。
安静捏了捏冰凉的指尖,转身回教室。
“她找你干什么?”刚走到座位跟前,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安静头一次目光毫无闪躲的盯着这张脸,看了半晌,她才移开视线:“陈年,去操场走走吧。”
明明是春季,但北市的夜晚却总让人倍感萧瑟。
安静在陈年身侧坐下,看向不远处星星点点的光。
也许是这样时刻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所以此刻她一时竟不想开口。
最后是陈年先开的口,没问刚刚的问题,换了另外一个问题:“昨晚,怎么了?”
昨晚啊。
“没怎么。”
“你在撒谎。”
是在撒谎。
所以,别问了。
别再让她动摇。
“真的。”安静仰了脸,忽然露出个笑:“没怎么。”
可这笑怎么看怎么难受。
陈年没再问,不想说的事,永远问不出答案。
短暂的沉默,一时之间,只余下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又忽的开口:“陈年,如有有一天,你发现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那个样子,你会怎么办?”
“怎么这么问?”
“没事,就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想成为什么样子就成为什么样子,任何人都没资格去评价你,包括我。”
“嗯。”
安静应着,眼底不知什么时候漫上一层水光:“陈年。”
陈年偏头。
安静倏然伸手抱住他:“真希望到那天,你不会太讨厌我。”
希望多年以后的某一天,等陈年再想起她,不要只剩下恶心与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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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烈没料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
之前从宁溪的消息里也不是不知道陈年和安静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可等真看到了,又不一样。
说不上来有多难受,只是刚看了个开头,就再也看不下去。
周烈闷头离开,只余下不知什么时候被硬生生撕开口子的一处铁制网格被风吹了两下,“哐当”一声,砸在死寂的夜里。
梁芝有些疲倦的合着眼等人回家,不知道几点,眼前略过一道风。
她睁开眼,周烈的背影已经踩上楼梯,随着他的步伐,有什么砸在楼梯台阶。
梁芝细看了一下才看清,是血迹。
心头一跳,顺着周烈的腿一路看到手,才发现,上回刚包扎好没几天的手,上面又破了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