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里摸了一个瓷瓶出来,严玉阙自然认得那东西,那是琉琦专门用来润滑身后那处的,只不过以往都是琉琦自己动手,而他就坐在一旁看着琉琦平时拿惯了丝线和钩花竹片的手沾满莹亮的精油,翻弄身后那处,那里便像张贪婪的嘴,微微红肿着,将琉琦的手指一直吞到根部……而琉琦则泪眼朦胧的,用着一副可怜乞求的表情望着自己,贝齿一启,和着轻声吟哦一同逸出的,便是那声让人酥到骨子里的……
「大人……」
严玉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却见到琉琦脸上一副得逞的笑意,「看来大人似乎是想什么来了……」
被他这么一说,严玉阙这些时日被磨得有些圆滑的脾气又生出几分棱棱角角来,他实在想不通,琉琦此举究竟为何,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这样做是要看到怎样的结果?
「琉琦,你到底想怎样?你千里迢迢来找我,难道就只是为了用这种方式再次羞辱我?」
严玉阙怒着问完,却没有马上听到回答,便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去,就见琉琦眼神直直地看着自己,两道泪痕在跃动的烛火下莹莹闪闪。
这下严玉阙是彻底懵了,现在这情形……是不是反了?
但那隐在垂落的发丝下的左脸上的伤痕,又像是把刀那样在严玉阙心头割了两下,先前那两年的时光便又在脑海中浮现起来。
也许在这场精心编织的骗局里,那个将自己完全陷入其中的人比自己伤得还要重……
于是严玉阙的语气软了几分,道:「琉琦,我知道你陷在其中难以自拔,我又怎么敢说自己不是?」就像琉琦说的,其实自己早就明白,就是不敢承认。
在他编花本时专注观察的视线,离开京城之后日复一日难以抑制的思念……
他们两人之间也许有恩怨,也许有仇恨,但不仅仅只是这些,还有别的,很多很多,如蛛网一样细细密密地交织在了一起,到了最后,谁也放不下谁。
「但是我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过去的你太辛苦了,之后又一心为了这个计谋,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所以你该好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好好的……为自己想一下……」
却不想琉琦的眼泪流得更凶似决了堤一样,在严玉阙微微笑着嗤了他一句「傻瓜」之后,便就完全失控了一般,扑上去抱住了严玉阙。
「大人……那日见到大人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我来这里就是因为……」
「既然是我给你安排了这样的后半生……我想看着你,如何走完它……」
连二让他好好想一下自己的心意,他仔细想了,然后发现自己心里放不下这个人,在大仇得报,计谋成功之后,恩怨和仇恨都已经抵消了的时候,那些为了设局而织起的情网又该如何处理? 就好像他编结的花本一般,这张网的每一根丝线都倾注了他的心血,想着,念着,有一天严玉阙落入其中的快意,但到最后才发现,那些编进情网中用来假戏真做的情意……
根本收不回来。
他一直在想,岁月为什么要流逝,人为什么要改变,如果一直在五年前就好了,那时候的他对严玉阙就单纯的只有恨……偏偏世事弄人,让他们两个最后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如果那一年,我没遇到大人就好了……」
严玉阙脸上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有那么几分心悸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视线停留在琉琦左脸的那道伤痕上。
「该遇上的,总要遇到的。」
琉琦想了一想,不再纠结于此,脸上表情也豁然开朗,嘴角一弯,再度敛上那魅惑浅笑,将那瓷瓶里的精油倾注在严玉阙的男根上,然后扶着还套着金链的东西缓缓进入身后那处。
「大人这样口是心非,难道五年前的时候,嘴上说着厌恶,其实心里已经在想这种事情了?」
「……」
严玉阙沉默了一下,但琉琦似乎并不急于知道答案,已经就着这样的姿势上下耸动了起来。
被堵着的欲望,同时还有那金链摩擦着细嫩敏感的表面,这场情事可谓一场折磨。
肉体碰撞发出的「啪啪」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荡。
陈旧的家具散出淡淡的腐朽味道,灯烛昏暗,并不怎么舒适的环境,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久别重逢而更令人兴奋。
濒临爆发的欲望被堵在关口,却还要承受着折磨人的挑逗,严玉阙的脑袋里一开始还能维持着几分清明,但因为那几条细链子摩擦表面所带来的痛并酥麻的快意,很快让他丢盔卸甲。
不再满足于琉琦那游刃有余地起伏耸动,一个翻身将琉琦压在身下,操起他一条腿架在肩上,完全退出之后朝着那里狠狠送了进去。
「啊啊啊……大人!不要……太里面了!」
琉琦有种被顶穿的错觉,双手紧紧攀着严玉阙的后背,在感觉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睁开眼睛企图求饶,却和严玉阙四目相交。
那一双眸眼,漆黑的瞳仁深邃如海,里面只映着自己的身影,穿过自己的身影,然后仿佛能看到深藏在那的最深处。
「严玉阙!你心里除了你自己,还能容得下任何一粒沙粒、一颗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