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已经缓解,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酸麻无力,连手指最细微的动作都困难,肠胃却还在一阵阵地抽动翻涌,难受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ldo;小观……&rdo;
十一吃力地转动眼球,想要睁开眼来。
旁边的人顿了顿,才道:&ldo;郡主,属下秦南。郡主……我是秦南,你听到吗?&rdo;
十一低低地着,心底忽明忽暗,终于慢慢将思维聚拢,已经被毒得麻木的神经便在骤然间被人撕裂般痛不可耐。
&ldo;小观!&rdo;
她艰难却清晰地吐字,努力握紧拳,逼自己睁开了眼。
秦南正跪坐她跟前,一双黑眼睛正紧紧盯住她,见她醒来,才松了口气,低低道:&ldo;郡主,请恕属下冒犯!&rdo;
他扶十一坐起,倚在他臂腕间,取水袋喂她水。
十一嗓间灼烧得厉害,困难地吞咽了几口水,却不曾纾解半分。
&ldo;小……小观呢?&rdo;
她咳着,却无论如何找不回原来的嗓音。
秦南垂下头不敢看她的脸,低低道:&ldo;我……我只来得及将郡主救下……&rdo;
那样的峭壁上,能将她救下已是不易。
何况,她失去知觉前,齐小观已经坠入青江,‐‐更可能,坠江之前,他便已被敌人斩断手臂,夺去性命。
十一浑身都在哆嗦,肌肤烫得怕人。
毒势已无可阻挡地蔓延。
或许,下一刻,她便不得不跟随她的师弟而去,把师弟用性命换得的逃离化为泡影。
环目四顾,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们正处于一片密林间,隐约尚见得远处回马岭的轮廓。
江流声就在近旁,潺潺而过的声响在夜间居然显出几分悦耳,清澈无辜得好像从不曾吞噬那个一身阳光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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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途咫尺黄泉(一)
秦南从背后的包袱中取出用他自己袍角包裹的一物,打开,却是溯雪剑和血迹斑斑的一截烟黄色断袖。
他低低道:&ldo;千秋索也失落在山壁间了,我只找回了这个……断臂已经埋了,做了记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