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不觉垂下袖,喃喃道:&ldo;疯了!果然疯了!&rdo;
荷丛里,只闻&ldo;哗啦啦&rdo;的一阵水声,一条受惊的鲤鱼跳起,搅乱一池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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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回到琼华园时,天已经黑了。
剧儿闻得她身上有酒气,骇然道:&ldo;怎么今儿也能喝醉?太后和皇上不怪罪你吗?&rdo;
她急急去拿醒酒汤时,齐小观也已走过来,默然看着她酡红的醉颜,许久方道:&ldo;你入宫不久,南安侯就来了,在这里喝了一下午的酒。&rdo;
十一惋惜,&ldo;你和小珑儿都吃了他大亏,怎么不赶他走?居然让他在这里喝我的好酒!&rdo;
琼华园近来的酒,都是她从宫中带出的贡酒,自然都极上乘。
十一这般说着时,已去瞧她的酒被喝掉了多少。
齐小观向黑漆漆的窗外瞧了瞧,有些庆幸韩天遥已经离去,不然可能再克制不住,能拔出流光剑来砍向十一。
不错,韩天遥腰间佩的,是流光剑,正和十一所佩的画影剑是一对。
璧人双双,携流光画影,游湖光山色,踏大江南北,意气纵横,潇洒天地间,便是齐小观想着,也是件痛快之极的事。
所幸者,他一臂虽断,双足尚在;小珑儿险被一剑穿心,小命尚在。待他们复原,他带着小珑儿赏游江南风光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韩天遥亲身过来向他和小珑儿致歉时,小珑儿虽背过身不愿理会,齐小观尚愿以朋友之礼相待。
断臂之痛虽是切肤之恨,但这世上恨总比爱更让人疲惫无力。
既然生命里尚有阳光,他宁愿抛开那恨意走向阳光,总比踯躇于黑暗里不得解脱好。
他素来见事畅朗,虽遭遇平生最大磨挫,好生灰颓了一阵,到底走了出来。
可韩天遥无疑是被关进去了。
齐小观见韩天遥神色,已猜到昨夜师姐干了什么好事。
当真只有她想不出的,没有她做不出的。
除了为韩天遥掬一把同情之泪,他所能做的,无非就是把师姐的好酒搬了一坛给韩天遥。‐‐即便是这个,似也引得师姐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