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连想都不能想的禁忌。
幸好也快要结束了。
最後秦月疏追著凤宁简去了叶城,离开的那天前夜,他在凤宁暄床上留到了天明。
凤宁暄一直没有睡去,却也没有睁开眼,彷佛对身边人的一举一动毫无知觉。他想起那个一脸诚挚地对自己说「你等我回来,我带你走」的弟弟,就觉得十分抱歉。
他想,他等不到那一天了,也许……也等不到秦月疏回来了。
入秋的时候,皇帝病得更厉害了,他也添了咳血之症,昏睡在床上的时间也渐渐多了。太子倒是十分厚道地让御医会诊,用上各式珍贵的药材,只是留不住的终究是留不住。
他也……活腻了。
皇帝驾崩那天,他也一直意识不清地昏睡在床上,迷迷糊糊时听到远处传丧锺的声音,突然就想起了秦月疏。
只是皇帝驾崩,新帝登基,他这一方别院里却安静得出奇,没有人来通传过什麽,甚至没有人踏入过一步。
凤宁暄觉得有些灰心了。
爱也好、恨也好,纠缠了一辈子,最终却是连这一面的缘分都欠缺。
这之後清醒的时日就越见少了。有时凤宁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睁开眼时看到的却还是空荡荡的房间,那个人并不在。
直到某日午後醒来,就如同做完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种种都云烟,醒来後灵台清静。
新帝就站在床边,看著他问:「你想见秦月疏吗?」
凤宁暄笑了:「想见就能见吗?」
凤宁安只是微微让过身,然後他就见到站在门边的秦月疏。
与过去任何一次见到的都不一样,那个人一身邋遢,衣冠不整、双眼通红、满腮的须根,显得格外狼狈。
凤宁暄就这麽看著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任他握著自己的手,始终没有说话。
秦月疏一直低看著他,努力了很多次,才终於哑声唤他的名:「宁暄……」
凤宁暄笑了笑,挣扎著把手抽回来,毫不意外地看到秦月疏眼中近乎崩溃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