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步卒准备就绪,静候进攻军令!”
“凤字营全军待命!”
“望北营全军待命!”
……
今夜这一战,城外不论乡勇还是营兵将倾巢而出。
按照既定方案,突击队三十人率先登城,潜伏进北门城头,点燃燕军囤积的火油制造混乱;
而后曾凌川武翔二人率一千步卒强行攻城,开战就是决战,不能有任何留手,不惜一切代价破门;
最后就是三营精锐骑军大举杀入,全歼燕军,两千乡勇守在南门与西门外,佯攻城头,吸引燕军注意。
每一名将校都已经领到了自己的任务,每一名士卒都知道今天将是无眠之夜。
顾思年平静的说道:
“骑军那边我没什么好叮嘱的,要紧的就是你曾凌川麾下这一千兵马能不能破城,能不能引大军入城。
此次大战,我没有派乡勇与你们一起攻城,因为我知道你麾下一千士卒已经操练数月,这一仗该由你们去打。
其他各营都将乡勇当成替死鬼,去打最吃人的仗,在我这不行。
营兵领军饷、吃皇粮,自然就要挑起担子,你曾凌川与武翔该为全军先锋,率先攻城!”
“轰!”
二人齐齐抱拳,曾凌川低喝道:
“末将愿率一千精锐,奋勇攻城,先登城头,插我边军军旗,为全军表率!”
“说得好!”
顾思年沉声道:
“先登先登,最先登城!
将有先登之念,士有死战之心,此战我凉军必胜!”
“诺!”
最后,顾思年才将目光向了眼前的三十号汉子,在这冰天雪地的时节他们只穿着一件单衣,一套软甲,昂挺胸,似乎不觉得寒冷。
身形、眼神,这都是百里挑一的汉子,这就是今天的三十号突击队精锐。
突击队的带头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顾思年的亲兵护卫陈凌。
这个队长的位子是他红着脸从曾凌川那儿争取下来的,这几天的攻城战他次次奋勇,拼得又猛又狠,确实很耀眼。
顾思年犹豫了好久,才说了一句:
“你娘把你交给我,我身上的担子比你还要重,你真的想好了吗?”
顾思年到今天都清晰记得,当初去凤川县征兵时,陈凌瞎了眼的老娘颤颤巍巍地把陈凌的手交到自己手上,说带着她的儿子去杀燕贼。
那一日凤川县百姓送子入军,那一日凤字营尽得民心。
但这次攻城战,先登三十精锐无疑是最凶险、最九死一生的。
他们三十人需要在万军从中点燃火油,那是真正要搏命的。
万一,万一陈凌死了,顾思年真的无颜面对他的老母亲。
本就是孤儿寡母,若连这个儿子都没了,老人后半辈子该怎么办?
“呵呵。”
陈凌出了顾思年的忧心,咧嘴一笑:
“将军,没啥好担心的,靖边城的城头我已经爬了好几次,熟络得很。”
顾思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着他。
陈凌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认真地说道:
“将军,入军这么久,我听到您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谁都是爹生娘养的,谁的命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