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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后面的车按响喇叭，催促我快走，我加了油门，驶离这片事故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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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去填表，我直接回了家。

我的生活在控制不住地走向混乱，千头万绪一团乱麻，然而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是被困在玻璃罐子李的无头苍蝇，怎么转都找不到一个方向。

也许我知道方向的。

只是我本能地知道，往那个方向走下去，会有我不能承受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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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大雨，我躲在家里，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拿着遥控器一个个台换过去，热茶喝下去，胃里却仿佛仍然冰凉。

六点的时候，娱乐新闻出来了。

知名经纪人乐盈在s城车祸去世，许多娱乐圈明星为之震动。

屏幕上用大字列出她当过经纪人的明星名字。

陈景，戴莹，涂遥……

娱乐新闻继续播，盘点身边家人遭遇过不幸的明星，一条条列出来，说明星身上的责任，说很多明星的身世都很坎坷，我端起茶杯来喝，听见一句：&ldo;齐楚也是父亲很早就去世……&rdo;

我脑中轰地一声，再抬起头看时，主持人说到别的地方，屏幕上没有一个字是关于齐楚的。

但我清晰听到那一句，绝不可能是我记错。

节目继续播，娱乐圈的各种花边层出不穷，又回顾这几天的大新闻，里面说到名导演赵黎在拍戏时被人砍伤，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屏幕上放出他的照片，卷发，桃花眼，背景是在云麓传的记者招待会现场。

他对着我笑，就像那天晚上。

我想，我记起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了什么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直在沙发上这样坐着。

天色一点点黑下去，我始终没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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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他一进门就打开了灯，然后才发现我。

&ldo;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开灯？&rdo;他站在玄关，一边把脱下的衣服往衣架上挂一边问我。

&ldo;跟你的那两个保镖被我换掉了，一天跟丢你两次。&rdo;他说话间，已经走进厨房自己找东西吃：&ldo;你没吃饭吗？&rdo;

他的声音仍然像十七岁一样好听。

我安静地转过头看他，他站在餐台前，也回过头看我，仍然是我十五岁遇见的那个人，仍然是我十五岁喜欢的那双眼睛。

&ldo;怎么了？&rdo;他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劲。

灯光落在他头发上，他的头发墨黑，眼神如星辰，白衬衫西裤，一身的落落无尘。

&ldo;你父亲去世了，是吗？&rdo;

像在平静水面上投下巨大冰核，我几乎能听见空气一点点结成冰的声音。

&ldo;你在说什么？谁跟你说这些的……&rdo;

我爱的人，是这世界上最拙劣的说谎者。

&ldo;是，或者不是。&rdo;我看着他眼睛：&ldo;你告诉我一句话就好。&rdo;

齐楚安静地看着我。

&ldo;是。&rdo;

我转身就朝卧室走去，他大跨步追过来，在客厅边缘抓住我手腕，他比我高半个头，常年慢跑，力气也大出许多，以前读书时也吵架，我尖酸刻薄，句句如刀，他吵不过我，只能扛起我，往床上一扔，我摔得七荤八素，也许能消停一会儿。

那感觉似乎就在昨天。

这些年的时光，一天天都清晰得像发生在上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