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再忍耐一下好吗?&rdo;朝仓说着打开了暖气。
&ldo;是,可是尽管心里明白,也是不管用的呀!&rdo;
&ldo;……&rdo;朝仓蹬了一下脚踏板。
&ldo;对不起。我不该发这么多怨言……以后我再不说了好吗?&rdo;
&ldo;你知道吗、我心里也很痛苦啊:一想到你刚才一直被用钱买了你的自由的老头抱着,我就恨不得把他给宰了!那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昨天晚上?&rdo;朝仓眼露凶光,怒气冲冲地问。
&ldo;是今天早上9点。他对家里人说是去打高尔夫球,就到这里来了。不过,说这种话给你听。你也不会感到安慰的,最近他性欲虽强,实际上总不行,大概是因为他吸了有麻药的香烟的缘故吧?&rdo;京子的眼睛盯着前面的仪器板,机械地回答道。
朝仓痛苦地欲言又止。
&ldo;他是个无耻的人!我心情越来越不好了,可他还以为我很满意,所以他好像很满足。&rdo;
&ldo;不说了,不说!拜托了,飞快地开吧,让我高兴起来吧,再带我到看得见海的店里去吧!&rdo;京子用依恋而信赖的目光看着朝仓。
&ldo;好。换一下空气吧,去真鹤什么的地方吃中饭去。&rdo;朝仓慢慢地放开了车闸,看看手表已经下午3点了。他又打开收音机和暖气开关,上了路。收音机里传出的音乐丝毫不能打动朝仓,对他来说发动机和传动装置的疯狂咆哮声更为悦耳。第二京滨的秩序并不太乱。但因不断有交通警的自色摩托往来巡逻着。朝仓只好把车速降到了70公里以下。发动机仿佛正打着瞌睡一般。
&ldo;他最近变得很爱说话了,特别是药性上来的时候。&rdo;京子自个儿往她的含有麻药的香烟上点着了火,边自言自语道。
&ldo;他说什么了吗?&rdo;朝仓满不在乎似地问道,打开了车窗。他不想让自己也吸进含有毒品的烟气而造成交通事故。
&ldo;说是收买了东亚经济研究所的一个头儿,查明了那个叫&lso;久保&rso;的真名,说是叫什么牌井情报所来着。&rdo;京子答道。
&ldo;是吗?是同所长铃木关系最密切的人吗?&rdo;朝仓问。
&ldo;好像―并没有特别的关系吧。&rdo;
&ldo;哦……&rdo;朝仓点了点头。
难道那个提供情报的东亚经济研究所的要人会不知道樱井就是铃木的私生子?抑或他有意隐瞒着?
要是后者的话,那将会有好戏看了。
穿过小日原街,高架公路铁桥前与去箱根的东海路,分道扬镳。朝仓把方向盘打向左边,车子进入了真鹤收费路。远处漆黑一团的海面上,一队归帆正排列成扇形迎面开来。&ldo;tr4&rdo;在真鹤车站前面进入收费公路,不久向左拐个弯,钻过一个拱桥便来到了半岛。穿过稀稀疏疏的常夜灯闪烁的真鹤本街,一下陡坡渔港就在眼前了。
岸口蜿蜒着一条长长的防波堤,此刻码头上人声鼎沸,一片嘈杂。犹如古战场。只见从袋建网归来的渔船上,人影瞳瞳,灯火明灭。许多人正在把装在大箱里的颤鱼一箱一箱地运上岸来。孩子们兴奋地争抢着从箱子里溜出来的颤鱼,步履盘姗地走向岸边。此时太阳已经西沉,海面上的风大了起来。朝仓停了车,打开车窗,叫住一位渔夫妻子模样的妇女,想向她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海味馆。他一打开窗,那刺骨的寒风便钻了进来,京子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ldo;对不起,想向你打听一下这一带有好一点的海味馆吗?而且还能看海的。&rdo;朝仓问道。
&ldo;你们要是能到我家去的话,可以白白让你吃个饱。&rdo;
那妇女黑里透红的脸善意地笑了笑。爵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又一下子认真起来,回答说。
&ldo;大概大佳庵还可以吧,就在这条略过去一点的地方。&rdo;说着指了指来路左边那个丘上的一幢房子。
朝仓向她道了谢,开动了车子,掉转方向朝那所房子开去。经过右边的一个蔬菜商店,车子上了左边那座小山坡。由于是碎石子铺的路,油门一开大,车轮就打滑,使车身剧烈地摇晃起来。
因为那人还告诉他大侠庵没有停车场,朝仓便把车停在路边上。
朝仓把京子先留在车上,走向站在门口的女招待,满不在乎地把100元小费塞到她手里,悄悄地耳语道:&ldo;我们是新婚,想吃点好菜,给拢个能看得见海的房间。&rdo;
&ldo;已经晚上了,什么都看不见罗。&rdo;女招待的耳朵被朝仓嘴里喷出来的热气呵得通红,也轻声地回答道。
&ldo;不要紧,只要能看见海就好了。&rdo;朝仓说罢又回到车旁,替京子打开了车门。
他们被领上了二楼。这是一个南、东两边敞开的铺草席的房间。透过窗户,能影影绰绰地望见远处忽闪明灭的渔灯、海岸山崖的倒影一溜儿排过去、上面的灯光像圣诞树上的银花。因为室内烧了两个大火盆,玻璃窗外面在滴着水滴。
朝仓要了金眼明鱼火锅、寒狮生鱼片和鲍鱼等,酒是需要温热喝的河豚鱼翅酒。还有作简单下酒菜的海鞘和蟹汁。大概小费起了作用,菜马上就端上来了,坐在火盆上的火锅热气腾腾,不一会儿又模糊了玻璃窗。朝仓想是饿了。食欲很旺,不一会便喝光了一杯酒。京子用布擦着模糊的玻璃窗,竟然也吃掉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