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到处长着芭茅,中央有个小小的水洼,水洼边迎风摇曳着枯萎的芦苇,还有些竹子和灌木丛。
朝仓谨慎地在草地上走着。那后面的原神田自来水厂现在已经变成了死水潭,汾潭上空架着高压线,依稀可见的高压线铁塔孤零零地耸立在夜空下。
原神田自来水厂对岸有个土木工程的工拥子,登上草地左边高地一看,原来那里放着些起重机、搅拌机之类。这里是建筑队的材料存放处。
材料存放处的边上有一条通向甲州街的小路,草地右端也有条通向明治大学和永福寺的路,要是发生紧急情况,也可以穿过建筑队材料存放处,渡过死水潭脱逃。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细致地察看了那一带地形的朝仓又回到了&ldo;tr4&rdo;继续往上北泽开去。
到了隐匿处,已是晚上8点30分了。朝仓从信筒里取下晚报,进屋脱下了衣服,换上了运动用短上衣,外套,一件皮大衣,下身换了条长裤。
戴上薄手套,将放在柜子时原手电和锉刀上的指纹擦去后,把它们装进了大衣口袋。
又从钱包里取出5万钞票放进大衣内袋,然后走到走廊尽头的小仓库。
来到地下室,揭开地窖板盖。他从里面取出了高尔失球袋,装20发30-0c号子弹的弹箱和貂口径的招级柯尔特自动手枪及子弹盒等。从冬木处夺来的那张驾驶执照也在里边。
盖上盖子,朝仓又从地下室的工具箱里取出大折刀、细钢丝、钉子和麻绳,把它们一古脑儿装进了拎袋。
他提着高尔夫球袋和38口径超级自动手枪,回到了吃饭间。从高尔夫球袋旁边的袋子里拿出螺丝刀和二个螺丝,一打开球袋,里面分解成枪管、枪床两部分的fn毛瑟枪便滚了出来。
这来福枪机关部上面装有两个25-8倍的可变望远瞄准镜,朝仓很惋惜地拿起螺丝刀把它拆了下来,因为在黑暗处和近距离内,它是毫无用处的。而这种时候,唯有枪管上的凹形标尺和准星才是有用的。
由于还没有使用过没有瞄准镜时的这把枪,不知道用凹形标尺时的着弹点。为了心中有数,他打开了吃饭间的玻璃间。室外的电线杆上,常明灯正放出赤黄色的光辉。朝仓拉开卸了枪床的fn毛瑟枪的枪栓,把它架在窗框和木椅上,从枪管后部通过枪口瞄了一下长明灯下的那个绝缘体。
他拿了钉子和钢丝把枪按这位里固定在窗框和椅子上,然后就通过标尺和准星瞄了准。左右没有偏差,但通过枪管内瞄准和通过准星标尺瞄准时,高低有些误差。这也许是因为窗口离目标太近的缘故吧。
&ldo;这样我就可以有把握了。&rdo;朝仓想。&ldo;要是阻击100米以内的目标,只需瞄准目标下方就行了。&rdo;
朝仓从窗框和椅子上卸下了枪,然后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装有萤光涂料的密封容器。
他用大折刀把萤光涂料涂上了fn毛瑟枪的准星。然后又往柯尔特自动手枪的准星上涂了涂。
点着石油炉子后,朝仓把椅子放到炉子前面,把手枪和来福枪放到椅子上,从脱下的裤子口袋里取出&ldo;ppk&rdo;把它藏进了紧身裤的小腿处。安排妥当后,朝仓走出了家门。
跟往常一样,他想去路上&ldo;借&rdo;辆车子用用。但得谨慎点,否则将立即惊动警察。
朝仓步行到经堂,坐&ldo;小田急&rdo;电车到了祖师谷大藏。这一带,一走上偏道,路面就十分狭窄,很多地方窄得勉强能通过一辆车。朝仓避开商业街,来到千岁船桥。大概由于地价猛涨,没人买得起,抑或是那些主人还在待价而沽,这一带到处都还是长着杂树林的空地。中间有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
朝仓躲进了其中一个杂树林,只见脚下都是些10公斤左右重的大石块。
不久,从杂树林那头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车头大光灯渐渐移近。从排汽声判断,那是辆&ldo;丰田&rdo;系列的小车。
朝仓迅速把一些石块堆到路上,然后蹲到灌木丛后面,右手握着rrk手枪。
过来的是辆&ldo;皇冠&rdo;,等看清那辆车时,朝仓陋了一下舌头,原来那是辆出租车,里边坐着两三个客人。
那个司机看见挡在路上的石块便急忙停了车。
他骂骂咧咧地下了车。火气也不小。那10多公斤重的大石块险些砸了他的脚,好不容易才全部把它们弄到了边上,朝仓仍然蹲在那儿没有动。
等出租汽车一开走,朝仓把那些石头搬到了灌木后面,又等了约30分钟,前头传来了像是六十年代产的&ldo;蓝鸟&rdo;的排气声。这声音听起来很轻微。朝仓想,这种六十年代的旧车一般是不会作出租车用的。于是他又把大石块搬到了路上。
果然,过来的是辆茄子色旧式&ldo;蓝鸟&rdo;牌,车内好像就驾驶员一个人。
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不怎么时髦的衣服。嘴里长着一副跪牙。他不作声地开始搬起石块。刚弯下腰去,朝仓就挥舞着手枪从他背后扑了过去。那人头都来不及回一下。耳朵上便挨了一枪把,顿时昏倒了。
朝仓动手把石块搬到了路边,把插在发动机点火电门上的钥匙夺来后。打开了车子行李包。行李包内放着些绳子、链条和凉席等东西。朝仓拣了条绳子牢牢地捆住了那人的手脚,然后用席子将他包了起来,用绳子捆好,用一块擦布塞他的嘴,蒙好眼睛。盖上盖子。朝仓坐进驾驶室,启动了发动机。车子像是55马力型号的,始发速度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