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天生儒雅看在九弟的面上及时制止了陈邦光的呵斥,越过斑驳的门槛招手叫来对面的车马。陈邦光长袖飞舞,随着太子殿下进入马车,留下一路的烟尘。
赵构从府门后面闪出捉黠地看着噤若寒蝉的康履,蓝珪在旁作陪顿感自己的形象高大威猛起来,腰杆也有力气挺的很直。
“都监大人得病了?本王看你气se不善,是不是再让蓝珪给你打点野味?”赵构嘻嘻哈哈,不成样子。
“哎,康王您就别嘲笑康某了,估计是被太子殿下记恨了,以后再回到不到宫里了。”康履回想七岁入宫艰辛挣扎,换到隐相麾下任劳任怨,如今分到康王跟前听差得罪了太子殿下,一生荆棘一生道不尽的苦水。
“有件事情如果你办的好,说不定本王会在太子面前为你开罪一二。”赵构蛊惑道。
平ri趾高气扬的康履方寸已乱期待地望向赵构,血脉中残留的自尊不允许他多说委屈求全的话,憋了半天只是几声哼哼。
“算了,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找我。”赵构拖着一脸兴奋的蓝珪大摇大摆地出了康王府,“对了,也许会有些个人物来府内探视询问,你就说我病了一律不见。”康履不情不愿地点头,龟缩着身子溜回了内院。
“王爷,还有人要来拜访你?”蓝珪不可置信地问道。
“宫廷权利争夺自古就有,太子和三哥都是父皇眼中的龙凤,只要一ri不传位下来,任何人都是有机会的。况三哥文采近乎父皇,曾被点过状元,士林中有些名望,他企窥皇位是应该的。太子先手一步来拉拢我,三哥自然要来探风的,所以早早告知康履为我们脱身。”赵构对蓝珪没有隐瞒,吐出了心中的实话。蓝珪琢磨后也认为康王的举措合乎,身处庙堂泥沼没有靠山是寸步难行的。
前番不带蓝珪出门是基于他太监的特殊身份,游历汴京后赵构发现这个时代格外开放,太监不仅可以为帝王、权贵服务,还可以出没于商贾之家。如此,他也胆大地带着蓝珪向着最繁华的御街行去,打算一览汴京白天不同的风趣。
&nbs竹,“chun竹,来的正好。快快告诉小姐,康王带着内侍又出去了。”
汴都白ri的美不逊于夜间,相较而言夜晚是达官贵人吟唱风华的专场,酸腐与奢华并存;白ri则是普通市民的即兴之秀,低俗中带着质朴的气息。外来谋生的拳师摆着四方场地吆喝求生,贩卖药丸的江湖郎中擎着高高的帆布幌子走街串巷,耄耋老人耍弄小猴博得路人阵阵喝彩。赵构且行且停目不暇接,蓝珪指指点点为他介绍汴京里刚到的几样新鲜事物。
赵构观赏了一阵忽地生了悲凉,同样的晴空朗朗下,有人拥美邀醉,有人一掷千金,可怜的他只有一个内侍相随,在御街上来回几次也就卷了,准备打道回府。
回过头来发现身后跟着两个摇扇公子,好像从进入御街就一直跟着自己,有心上前问问他们缘故,却见二人别过身子不予理会。
“蓝珪,你看那边的两个公子眼熟么?”赵构疑心是从前相熟的玩伴,向蓝珪问道。
“不曾见过,好像跟着咱们有段时间了。”蓝珪也发现了异常,暗暗揣测莫非他们喜好男风?大概是了,你且看他们大庭广众之下依旧亲亲我我,“王爷小心啊!”
“汴京地形你最熟悉,甩开他们就是。”赵构吩咐道。
蓝珪头前领着赵构七扭八转,你行的快些那俩公子就跟的快些,你放缓脚步他们也装作闲庭信步把握沿途的玩偶小摊。呆笨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极负专业jing神的尾巴。赵构一扯蓝珪拐进御街尽头的古玩铺后身,这是一条年久失修的死巷。
蔡家小姐和婢女很少在汴京城里游玩,等了片刻也追着他们走了进去,行至巷子深处才发现没个出路立即转身。
“两位跟的好久啊。”赵构从巷内yin暗处转出,一边说一边弹掉粘在衣角的青苔。
“居心叵测。”跟赵构呆的久了,蓝珪也学会se厉内荏的功夫,强努悍气厉声呵道。
“公子想的太多。我们只是初次进入汴都,人生地不熟找个实诚的人问路罢了。”蔡家小姐丝毫没有现出紧张的神情,握住婢女的小手说道。
毕竟他们没有行使恶径,赵构不好说道太多,“原来如此,下次不要如此鬼祟,害得我以为是仇家上门。”
“你还有仇家?”蔡小姐似乎对赵构的往昔很感兴趣,放开了女婢的手。
“初次相见说那作甚。汴不必别处,鱼龙混杂处处危机,我劝你们早早办好事情,从哪来回哪去。”赵构摆手,道别。
“公子和气,不知能否带我二人在汴都内游玩。”还没给赵构贴上字条,蔡小姐心有不甘出言拦住就要离开的主仆二人。
赵构很气愤,明明穿着汴都老字号宝月斋的厚底布鞋,磨损的有些时ri了还扯谎说是外地来的,“你有钱么?”
“有,公子为何如此发问?”蔡小姐愣住了,不明所以。
“打劫!”赵构一把捏住蔡小姐的手腕,“可叫你知晓,我们二人乃是纵贯汴都的黑白大盗,要钱还是要命你且取舍。”他本是要唬住二人,叫他俩知难而退,却见被自己抓住的公子两颊绯红,不复之前的坦荡。
蓝珪学着康王强行去抓另一个公子的手脖,手还没摸到整个人的视线突然颠倒过来,凄惨地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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