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这次风波,崔艳艳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再不是那个躲在父母羽翼之下的小女孩,成熟为一个有心思的女人。不仅如此,她对王浩的心也渐渐变凉,重新审视他们走过的路,发现王浩没有她理想中的那么完美,她也并非曾经想的那样,离开王浩生不如死,她渐渐接受没有王浩的日子,再也不主动写信、打电话,即便是王浩打来电话,她也不像从前一样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甚至她有点不愿意接到他的电话,而书信更是一封也不回。本来崔艳艳就懒,以前爱意正浓,回信的时候也是很勉强,因为相对于王浩的热情洋溢、每封信都满篇的才华横溢,她的语言显得那么干瘪乏味。所以现在干脆不写信。时间长了,她发现失恋也没什么,她甚至开始想不通,刑刚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因为失恋就精神分裂?真的没那么严重,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更美好的事情,只是从前眼界太狭窄而已。
出现这种想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处的司机杨炯的猛烈追求。杨炯虽然只是一个司机,却是他们老局长的儿子。老局长退休前,把整天游手好闲、一身公子哥气息的小儿子安排在单位开车,好歹算是财政局的人,有铁饭碗。崔艳艳的处长蒋文良感恩老局长的提拔,就把杨炯放在他们处,作为专职司机,没多少事儿,活轻,他也能照顾上,算是报答老局长的知遇之恩。
杨炯从崔艳艳一进单位,就盯上了她。这个小妞性感迷人,尤其笑起来那天真无邪的模样,让人的眼光移不开。再看她那娇小的身材里,有料有货,杨炯想,抱在怀里一定柔软舒服,那性感的嘴唇,迷人的眼睛,浑身上下都充满魅力,真真一个尤物。
第一次和崔艳艳近距离接触,是在单位的迎新晚宴上。财政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年为新来的人员举办一次欢迎晚宴,不过不是全局统一,而是各处单独举办,也不是每个处每年都举办,因为并不是每年都有新人进来。毕竟,财政局的门槛高,不是财经专业的很难分配进来,虽然崔艳艳是名牌大学,可是财政局却只需财会学校的大中专毕业生。崔艳艳能到财政局,当然是崔部长找关系的结果。近几年,崔艳艳他们处没有分配学生,只有今年崔艳艳才分配进来。所以处长特意请全处为崔艳艳举办了欢迎晚宴。
那天,崔艳艳穿着一条浅紫色碎花连衣裙,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项链,下面一个吊坠,是一匹小奔马。那是妈妈精心挑选的礼物,因为崔艳艳属马,妈妈以这条项链祝贺她大学毕业正式走向社会、马到成功。脚上穿着一双白色高跟皮凉鞋,露出白白嫩嫩的脚,脚趾头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显得皮肤更加白皙。脸上略施粉黛,使本来已经很出众的脸蛋,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大家不由惊叹:这个女孩真漂亮,连最挑剔的郭大姐心里也暗暗赞叹:漂亮!杨炯简直看痴了,恨不得崔艳艳立马成为他的女朋友,好让他尝尝这个尤物的味道!他起身给崔艳艳敬酒,崔艳艳不胜酒力,小脸红扑扑的,她一边起身道谢,一边端起酒杯,娇声道:“对不起,我能喝半杯吗?”
杨炯不说阅女无数,也处过不少女朋友,这会儿却还是被崔艳艳这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慑服了。他忙不迭点头,豪爽地说:“小崔妹妹沾湿嘴唇意思一下,我喝两杯!”一语说完,满座掌声,蒋处长笑道:“还是小杨懂事,”然后指着在座的年轻人,“你们要学着点,不能让女士喝多了。”
虽然杨炯只是个司机,全处人谁也没有把他当司机看,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加上蒋处长看重,大家反而高看一眼。
第二次近距离接触,是蒋处长让崔艳艳陪他一起去郊县财政局出差,几十公里路,杨炯开车送他们。一路上杨炯无微不至的体贴和照顾,让崔艳艳感受到了王浩身上所没有的“男人味”,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王浩这样的学霸男人,也有杨炯这样的学渣男人,而在社会上混,学渣显然比学霸好用。
第三次近距离接触,是杨炯开车“顺道”送崔艳艳回家。崔艳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杨炯的侧脸,棱角分明,鼻梁的曲线优美,有点鹰钩鼻,觉得他好有阳刚之气。完全不是王浩那种奶油小生的味道。她奇怪自己怎么最近老是拿杨炯和王浩比较?感觉到崔艳艳的目光,杨炯扭头看她一眼,崔艳艳仿佛被人窥视到秘密,小脸绯红。她急忙看向前方,杨炯抿着嘴偷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明天几点上班?我顺路来接你啊。”
崔艳艳瞪大双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顺路接我?你没有搞错吧?你不得接处长上班吗?”
“接啊,可以先把你送到单位,再去接处长。”杨炯回答说。
“那还是算了,我得起多早啊。”崔艳艳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就按平时起床的时间就可以了。就是到单位时间比较早,你可以吃个早饭。”
崔艳艳有点心动,但是想着无功不受禄,还是拒绝了他。
杨炯也没坚持,直到把崔艳艳送到家,两人再没说话。崔艳艳下车后,微笑着对杨炯摆摆手,杨炯也笑着点点头。
过了一个多星期,崔艳艳早晨出门上班,发现杨炯在家门口,背靠着车冲她笑。崔艳艳也不客气,直接上车。正如杨炯说的那样,的确比平时到单位快了十几分钟,杨炯在单位大门口把崔艳艳放下,立刻驱车接处长。崔艳艳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还没人。她听了杨炯的话,到食堂去吃早餐。
大家都说,财政局食堂伙食好,早餐尤其好。一般情况下,崔艳艳只在食堂吃午餐,连晚餐也很少吃,早餐更是没吃过。今天她到食堂,发现郭大姐也在,她打了一份早餐:一份煎鸡蛋,一份蛋糕,一杯豆浆,还有几片牛肉,几碟小菜。大师傅还要给她一个面包,一个包子,她赶紧摇摇头说:“师傅,够了够了,吃不完。”
大师傅笑着说:“还有馄饨和皮蛋瘦肉粥,你要啥?”
崔艳艳说:“那来一点皮蛋瘦肉粥吧,少一点啊,师傅,谢谢。”
崔艳艳端着盘子走到郭大姐对面坐下,说到:“郭姐姐早!”
郭大姐一脸惊讶:“欸,你怎么来吃早餐了?从来没见过啊!”
崔艳艳尴尬地笑笑:“平时都不吃早餐,今天来得早,就到食堂看看,很丰盛呢。在家里妈妈就知道让我喝牛奶吃面包,这里这么多花样可选择。”
“是啊,早起一点来吃早餐,可比家里方便多了。就是我还得管孩子,比较麻烦。”郭大姐每天早晨给孩子做早饭,送完孩子上学,时间刚好赶上到单位吃早餐。
崔艳艳对郭大姐笑笑,闷头吃饭,不再说话。她很怕郭大姐打开话匣子,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