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幼君对九儿的心思也是知道一二,等到镜鸢从院外办事回来后,她吩咐镜鸢道:&ldo;院子外面是不是有个丫鬟叫九儿?我看她做事还算利索,把她调到我屋里做事吧。&rdo;
镜鸢也是知道小姐打算的,自她打听消息回禀后,小姐就心有成算。她假装不愿推脱道:&ldo;小姐,那些院外的丫鬟都粗鄙得很,如何能进您屋里做这些精细的活儿。&rdo;
外面的九儿正竖着耳朵细细地听屋里的动静,听到镜鸢这话,立马跳出来叫道:&ldo;好你个镜鸢!自己没能耐,还打压我们这些做事勤恳的。&rdo;
说着对罗幼君伏了伏身子:&ldo;颜小姐,奴婢做事可是一等一的好手,等把我调到跟前用一两日后,觉得不合手再说也是不迟的。&rdo;
罗幼君见鱼儿已经上钩,嘴角微翘,又抬起袖口遮掩住,接着绑起脸训斥镜鸢:&ldo;我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想不到你如此不容人。这大丫鬟你是当不得了,换了九儿领差吧。&rdo;
九儿一听满脸喜色,推开镜鸢不住地谢恩。镜鸢看着九儿这般成不住气,与小姐对视一眼,皆是心里明了。
她怕九儿有所怀疑,就假意哭了起来,不住地请罪好似要重新讨回差事。九儿心急如焚,怕到嘴的肥鸭飞了,训斥镜鸢道:&ldo;小姐的意思你都敢不从?还不快走,别惹烦了小姐讨一顿打才好!&rdo;
说着不管不顾地拖走了镜鸢。
如今把九儿调到眼前来,就是想让九儿能多多接触罗君承。
自己哥哥的魅力她还是知道的,连陆嫣之这种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高门贵女都倾慕与他,更何况是一心想攀图富贵的九儿。
想到陆嫣之,她觉得自己与她当真是东郭先生与狼。也怪自己从前过于单纯,既是因为错信了她,也是因为自己从来不通晓情爱之事。
夜凉如水,罗幼君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总梦见自己被陆嫣之一次次地推下山崖,承受无数次的断骨之痛。
临死前陆嫣之的声音还连绵不散:&ldo;罗幼君,你不过是个野种,也配当的上这罗姓一字?你的兄长对你心怀不轨,你的母亲因为你的身世小心度日,你的父亲被蒙在鼓里,被你们一个个的欺骗。&rdo;
陆嫣之又长叹一口气:&ldo;你活着也是个负累,不如早登极乐,放身边的人快活些。&rdo;
罗幼君梦境混乱,过去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花,她以旁观者的身份冷漠的看着,心里实则像被针扎似的鲜血淋漓。
六岁时她问镜鸢为何不食肉糜,十岁时她顶替陆嫣之偷盗玉镯之名,十二岁时她给陆嫣之和五皇子牵红线,却被她杀害。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个笑话,她以为自己很幸福,却原来不过是空中楼阁、镜中花月。她不是笨也不是傻,只是被保护的太单纯。
&ldo;颜小姐!&rdo;
如同一声惊雷,将罗幼君从梦中唤醒。她睁开双眼,发现天已大亮。从前种种,好似一场红尘梦影。
她应该暂时把它放下了,林妈妈之事还等着她去处理。如今立身才是根本。
可笑以前锦衣玉食的罗幼君,如今却是寄居之客颜卿。
九儿粗鲁地将她从床上拉起,声音慌忙地说道:&ldo;颜小姐,少爷来了!你还不快些梳洗。&rdo;说着急匆匆地抓起一套衣服给罗幼君换上,手下重重地给她梳头。
罗幼君既没阻止也没叫疼,相反,她要纵着九儿无法无天。九儿一番胡乱地将罗幼君梳洗好,出门后却一路整理起自己的发饰和衣裳。
罗幼君心里冷笑一声,罗君承和林大成岂是明月与萤火之别,应该去攀附哪个,想必九儿心里已有成算。
毕竟九儿现在的地位,可是和以前大不相同。
第4章谋杀
到了正院里,九儿满心里都是罗君承,赶在罗幼君的前头给罗君承施了一礼:&ldo;少爷,你最喜欢安溪铁观音,我这就给您泡一杯来。&rdo;说着一步三回头,满脸的羞涩。
罗君承是什么人?这点伎俩在他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他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只是发问道:&ldo;你是颜小姐的贴身丫鬟,你可知颜小姐喜欢什么茶?&rdo;
九儿一下子愣住:&ldo;这、这,奴婢也是刚来还不甚清楚。&rdo;说完她就后悔了,如果少爷觉得自己服侍不尽心,会不会将自己重新贬为低等丫头?那自己岂不是不能常常见到少爷?
罗君承可不管她心里什么想法:&ldo;颜儿,用得不顺手的丫鬟跟我说一声,我给你重新派一个过来。&rdo;
罗幼君留着她还有用,就替她打掩护道:&ldo;她也是刚接手我屋里的事,慢慢的教总会好的。&rdo;
罗君承也不愿意过多插手小尼姑的想法,点点头算是默认。
九儿提着的心立马放下:&ldo;谢谢少爷,谢谢小姐。奴婢不会再犯了。&rdo;说着就小声呜咽起来,一脸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罗幼君察觉罗君承已经有些不耐烦,怕等会儿打消了九儿作妖的积极性,就转个话题问道:&ldo;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rdo;
罗君承听后松开眉头,抿口茶摇头否认:&ldo;最近事忙,今天刚好得空过来看看你。你这院子里可缺些什么?&rdo;
罗幼君隐晦地看了眼九儿,转头对罗君承笑道:&ldo;什么都好,就是这胭脂我用着不太习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