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将他扶起,可能是见了闻卿安好,他的脸色都红润不少。
“好好好。”他看着闻卿问道。“此次回中州还有什么要紧事吗?”
“禀父亲,皇上令我操持此次祭礼事宜,好像是为了不日后的奉神大典。”闻卿道。
温父点头:“既是皇上旨意你好生操持便是,不是什么难事。往常这些是你父亲我安排,可惜我这老骨头……你若有不会的,便来问我。”
闻卿点头,问:“父亲,此次大典与往日有何不同么?”
“此次大典神阙宫的神官届时、会莅临中州。”
神阙宫。她心下琢磨。
奉神大典的时间和地点的选择皆是由神阙宫决定,她还记得以前见神彦在一间密室里,正中摆放着一个偌大的江山图。神彦则会让她割个口子滴几滴血,而后看血汇聚之地散发金光。
那里便是最佳地点。
若是奉神大典那日,说不准还能看见神彦。
……
最后,还是虞氏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虞氏给他递了个眼神,然后对闻卿说。“卿儿回来,舟车劳顿,早些歇息吧。”
闻卿颔首,推门离开。
——
等到门轻轻合上,门外再没有声响时。虞氏拉起温见山的手,苍老粗糙。她欣慰道:“你也看见了,卿儿没事儿,就别瞎操心了。”
“哎,我亦清楚。可每每立于朝堂,总会想起战场上,我岂能不担心……”温见山悲观道。“立国以来,女将屈指可数,可无一好结局。就算能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哪个又能名载青史。她为女子,我虽与她说……可……”温见山瘫靠在床栏上,无力地闭上眼。
虞氏泄气,沉默不语。良久,她才无奈抬头:“可咱又能做什么……”
虞氏忽然想起那夜寒风飒飒,雪落了满地,有几人走过落下了一串脚印。
虞氏看见宫中来了几位女官,敲响了温府大门。那时,温见山还是一个几品的小官,管些财务。
其中一位抱来一个一岁大的女童,女童安静地待在襁褓中,睡得正香。
……
——
闻卿出厢房时,温鹿还在外头踢着石子。石子滚去哪,她就跟去哪。然后,温鹿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她又忙不迭跑来闻卿身旁。
“阿姐。”
“怎么还没去歇息?”
“在等阿姐一起,今夜可以和阿姐一起睡吗?”
闻卿笑道:“当然。”而后,温鹿一手拉起她,一手提着晃晃悠悠的灯。有几个侍女在后头跟着,温卿问她为什么喜欢提着这个莲灯。她撇嘴过了片刻说,这莲灯让她想起了以前月圆时,她与温卿一道放的河灯。
河灯在水中荡起涟漪,闪烁着火光,星河彩舟,可谓美不胜收。
闻卿好似从一场虚假中捞出一些真实流露的情感,她不由说道:“那下次中秋……阿姐还带你去。”即使,这只是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
温鹿欢快地答应了。
夜间,温鹿悄悄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