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连绵,姜槐不顾身后人拦阻,义无反顾冲进去。
禹皇怒意惊天,景阳连夜带兵赶来时被他那一双血眸看得毛骨悚然:“父…父皇?”
禹皇无情地看她一眼,没问景阳为何会来。他的脸色发白,嘴唇不住颤抖:“铲平西山,把人给朕救出来,记住!一个都不能少,都把人给朕救出来!”
豆大的眼泪从他眼眶滴落,泪湿衣襟。景阳骤然踏出一步,惊声道:“父皇!!”
“宣陵?”
“宣陵!”
“宣陵你在哪儿?”
火势蔓延,整座西山都被烟火笼罩,姜槐咬紧牙关往前闯,大声喊道:“宣陵!宣陵!”
呼声回荡山谷,无人应。火光映照中,她脸色惊变:“不,宣陵,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她稍微振作,五识外放到极限,一缕血腥随风从远处飘来,正是火海最为热烈之地!想也没想,再次冲了过去。
宣陵从血水里爬起来,重重咳嗽两声,喉咙里再次呕出血来,周身火浪灼热,她弃了手里断剑,默然坐在那无力动弹。
火海难逃,四围之中,已无生路。她嘲讽地扯了扯唇角,艳丽泛着水光的眸子勾起迷人的笑。
“可惜了。”她道。
还有许多没有做完的事,还有好多心里话没有说,就这样死了,当真荒唐。她低喘几声,撑起断剑就要再觅生机,却在此时听到熟悉的呼喊。
“宣陵?宣陵你在哪里?!”
被火势包围着的宣陵下意识张了张嘴,克制着没将声音发出来。她看了眼即将漫过来的火光,心道:何必再将无辜之人扯进来呢?
且那人是姜槐,她就更不能将人带入险地。
思及此,她安静地闭上眼,从容赴死。
一刹,冰寒剑气裹起凛然之意霸道地中断火势,姜槐飞速冲进去:“跟我走!”
宣陵无力地被她带起,唇边染笑,泪从眼角而出:“你这孩子……”
她缓缓地合上眼,腹部涌出来的血水浸湿姜槐衣袍,血与火不停在蔓延。
姜槐唇色发白,哀求道:“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