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元元,之后咱们住哪一个房子?”
我名下房产很多,此前只笼统决定去郊外,可便是“郊外”,也有许多选择。
季宵是我的秘书,对我这些财产分布非常清楚。又是我们两人以后住的地方,自然要和他商量着来。
不仅仅是住得舒不舒服,还有交通上的问题、食材运输上的问题……两个大活人,哪怕真要把自己投入孤岛,也得做足准备。
我这么问季宵,季宵却没有回答我。
他抬起手,指尖落在电脑屏幕上,被电脑的莹光照得微亮。
我看他这副态度,原先的思绪淡下一些,未再开口。
过了会儿,季宵记起旁边的我,再回过头来。
他说:“我到这边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
我不置可否:“是吧?”
季宵说:“现在是两点多。”
我干巴巴:“……哦。”
季宵:“咱们在‘游戏’里待了三天,另外加上十八个小时休息时间。”
我:“嗯。”
季宵:“时间是按照比例流逝的。”
我客观地:“看起来是。”
季宵:“可是,”他困惑不已,“我之前——醒来的时候,时间根本没有变化。”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面孔被窗外照进来的电光映的发白。
我听到背后传来的“隆隆”雷声,暴雨即将覆盖这座城市。
在我们进入“游戏”之前,天气尚显得闷热,秋老虎悍然发威。可到当下,终于迟来地迎来秋雨。
季宵说:“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他,淡淡说:“是啊,为什么。”
季宵花了一点时间考虑,到最后,还是想不明白。
但他又惦记起其他事情:作为秘书,他对我平日的工作量最了解。虽然“旷工”了二十天,可如今,我们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在发现毫无线索、一时之间没法想出一个答案后,季宵转过思绪,开始考虑——他离职之后,可以把工作量分给其他几个秘书,可我呢?
季宵说:“你的行程表在哪里?”
他开始关注我的状况。
我耸耸肩,在一边的pad里把行程表调出来、给季宵看。
季宵拿着笔,在上面勾勾画画,圈出我未来一个月里安排好的所有会见,说:“要把这些全都推掉。”
他显得很头痛,还说:“也要有对外的解释。否则的话,公司的股价会崩盘的。”
我说:“有我爸在啊,不至于吧。”
季宵:“……对,叔叔。”
他放下笔,低头,看着pad。
我去拉他的手,捏一捏季宵的手指。
季宵抬头看我。我正要开口,再商量一下房子的问题,但他陷入了另一重烦忧:“要怎么给叔叔解释你的情况?你们之后,可能都不能多见面。”
我看他,心想,季宵要被心头的愧疚压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