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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关于孟特科尔诺，西特科蒙姆，阿尔西陀7，他也一个字都没有写。

在福拉尔贝格8和阿尔贝格9他住过几个冬天?住过四个冬天，于是他记起那个卖狐狸的人，当时他们到了布卢登茨10，那回是去买礼物，他记起甘醇的樱桃酒特有的樱桃核味儿，记起在那结了冰的象粉一般的雪地上的快速滑行，你一面唱着&ldo;嗨!嗬!罗利说!&rdo;一面滑过最后一段坡道，笔直向那险峻的陡坡飞冲而下，接着转了三个弯滑到果园，从果园出来又越过那道沟渠，登上客店后面那条滑溜溜的大路。你敲松缚带，踢下滑雪板，把它们靠在客店外面的木墙上，灯光从窗里照射出来，屋子里，在烟雾缭绕、冒着新醅的酒香的温暖中，人们正在拉着手风琴。

&ldo;在巴黎咱们住在哪儿?&rdo;他问女人，女人正坐在他身边一只帆布椅里，现在，在非洲。

&ldo;在克里昂。这你是知道的。&rdo;

&ldo;为什么我知道是那儿?&rdo;

&ldo;咱们始终住在那儿。&rdo;

&ldo;不，并不是始终住在那儿。&rdo;

&ldo;咱们在那儿住过，在圣日耳曼区的亨利四世大楼也住过。你说过你爱那个地方。&rdo;

&ldo;爱是一堆粪，&rdo;哈里说。&ldo;而我就是一只爬在粪堆上咯咯叫的公鸡。&rdo;

&ldo;要是你一定得离开人间的话，&rdo;她说，&ldo;是不是你非得把你没法带走的都砍尽杀绝不可呢?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非得把什么东西都带走不可?你是不是一定要把你的马，你的妻子都杀死，把你的鞍子和你的盔甲都烧掉呢?&rdo;

&ldo;对，&rdo;他说。&ldo;你那些该死的钱就是我的盔甲。就是我的马和我的盔甲。&rdo;

&ldo;你别这么说。&rdo;

&ldo;好吧。我不说了。我不想伤害你的感情。&rdo;

&ldo;现在这么说，已经有点儿晚啦。&rdo;

&ldo;那好吧，我就继续来伤害你。这样有趣多啦。我真正喜欢跟你一起干的唯一的一件事，我现在不能干了。&rdo;

&ldo;不，这可不是实话。你喜欢干的事情多得很，而且只要是你喜欢干的，我也都干过。&rdo;

&ldo;啊，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别那么夸耀啦，行吗?&rdo;

他望着她，看见她在哭了。

&ldo;你听我说，&rdo;他说。&ldo;你以为我这么说有趣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想，这是想用毁灭一切来让自己活着。

咱们刚开始谈话的时候，我还是好好的。我并没有意思要这样开场，可是现在我蠢得象个老傻瓜似的，对你狠心也真狠到了家。亲爱的，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我爱你，真的。

你知道我爱你。我从来没有象爱你这样爱过任何别的女人。&rdo;

他不知不觉地说出了他平时用来谋生糊口的那套说惯了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