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科林来说,好像世界上最激动人心的事,就是每天说六七次“你好,哈利”并听到“你好,科林”的回答。这么多天下来,就连好脾气的哈利,都觉得有些厌烦了。
罗恩说,这都怪哈利自己每次回答的语气都太过友好,这纵容了科林。他说哈利应该恶狠狠的向科林表达出自己的厌烦和无奈,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科林的纠缠。
赫敏则提了个不靠谱的建议,她是这么说的:“亲爱的哈利,如果你对科林厌烦,却又不想粗鲁的对他说‘不’,那你不妨把他当成马尔福。你想象一下,马尔福背下了你的课表,马尔福每天和你制造偶遇,马尔福总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你。你是不是感觉心里好受多了?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赫敏说这些话的时候,两眼放光,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羞怯潮红,似乎得了什么癔症一样。
哈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觉得赫敏怕不是脑子出了毛病。
德拉科长得那么好看,他怎么可能把科林当成德拉科呢?他又不是眼瞎。
罗恩也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赫敏,他惊讶的提高音调说道:“难道马尔福没有背下哈利的课表?没有每天和哈利制造偶遇?那你倒是说说,除了最近的这段时间,从一年级到现在,我们哪天不是遇到马尔福好几次?要知道,我们和他可不是一个院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崇拜的眼神,马尔福除了看哈利是平等的眼神,其他人他看谁不是用鼻孔看的?这也差不多算是崇拜的眼神了。”
罗恩说话的时候,赫敏不停的点头,脸上露出一种“我竟然没有想到”的表情。
以往赫敏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总是伴随着自责和懊恼,但这次她却显得很欣喜。她眼神发亮,面色发红,整个人好像磕了药一样的亢奋。她用一种神奇的目光来回打量着罗恩和哈利,仿佛在看校医庞弗雷夫人养的小白鼠,把两个男孩看得心里发毛。
最后,还是科林·克里维又突然出现跟哈利打招呼,才打破了这诡异又尴尬的氛围。
终于到了周末,哈利本来打算去探一探斯莱特林密室的,可是队长奥利弗·伍德一早就过来喊他参加魁地奇训练,他本来还想再睡几个小时的。
哈利眯眼看看窗外,粉红淡金的天空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雾。外面的鸟叫声那么响亮,他奇怪自己刚才怎么没被吵醒。
等到哈利到达球场更衣室的时候,格兰芬多队的其他球员已经在了。看上去只有伍德是完全醒了。弗雷德和乔治坐在那里,眼圈浮肿,头发乱蓬蓬的。旁边的四年级女生艾丽娅·斯平内特好像靠在墙上打起了瞌睡。另两名追球手,凯蒂·贝尔和安吉利娜·约翰逊坐在对面,连连打着哈欠。
“你来了,哈利,怎么这么晚?”伍德精神抖擞地说,“好,在上球场之前,我想简单说几句,我这一暑假在家设计出了一套新的训练方案,我想一定有效。”
伍德举起一块魁地奇球场的大型示意图,上面绘有各种颜色的线条、箭头和叉叉。他取出魔杖,朝图板上一点,那些箭头就像毛毛虫一样在图上蠕动起来。伍德开始讲解他的新战术,弗雷德的头垂到了艾丽娅的肩上,打起了呼噜。
第一块图板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讲完,可是它下面还有第二块、第三块。伍德单调的声音在那里讲啊讲啊,哈利进入了神情恍惚的状态。
“就这样,”伍德终于说,一下子把哈利从幻想中惊醒了,因为他这时正在想城堡里会吃些什么早点,“都清楚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个问题,奥利弗,”刚刚惊醒过来的乔治说,“你为什么不在昨天我们都醒着的时候跟我们说呢?”
伍德有些不快,“听着,伙计们,”他沉着脸说,“我们去年就该赢得魁地奇奖杯的。我们的水平明显高于其他球队,不幸的是,由于一些我们无法控制的情况……”
哈利在椅子上内疚地动了动。去年最后决赛时他因为魔力释放过度进了医院,昏迷不醒。格兰芬多少了一个球员,遭到了惨败。
伍德用了一些时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上次失败的痛楚显然还在折磨着他。
“所以今年我们要加倍地发奋苦练。好,去把我们的新理论付诸实践吧!”
伍德大声说着,抓起他的扫帚,带头走出了更衣室。他的队员们打着哈欠,拖着麻木的双腿跟在后面。
他们在更衣室里待了那么久,太阳都已经升得老高了,但体育场的草坪上还飘浮着一些残雾。哈利走进球场时,发现罗恩和赫敏坐在看台上。
“还没练完呀?”罗恩不相信地问。
“还没开始练呢,”哈利羡慕地看着罗恩和赫敏从大礼堂里带出来的面包和果酱,“伍德给我们讲了新战术。”
他骑上扫帚,用脚蹬地,嗖地飞了起来。凉爽的晨风拍打着他的面颊,比起伍德的长篇大论来,一下子就让他清醒多了。回到魁地奇球场感觉真好。他以最快的速度绕着体育场高飞,与弗雷德和乔治比赛。
“哪里来的咔嚓声?”他们疾速转弯时,弗雷德喊道。
哈利朝看台上望去。科林坐在最高一排的座位上,举着照相机,一张接一张地拍着,在空旷的体育场里,快门的声音被奇怪地放大了。
“朝这边看,哈利!”科林尖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