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花神医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李闻溪偏头瞧了一眼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李茹,正用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眸子瞪着她,仿佛她做了天大的错事,要将她一同同拉向地狱,心里微微一怔,而后回头跪在李逸阳面前,声音带着咳嗽良久的嘶哑,“阿爹,花神医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女儿相信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定是旁人诬陷,还望阿爹彻查一番,再行定论,别让李家的救命恩人寒了心,也别等到有一天真相大白,让人戳着李家的脊梁骨骂。”
“阿爹,您莫不是忘了,花神医昨日才救了您的命啊……”
李闻溪眼里蓄了一层水雾,说的动容,等着这个从未对她有过好脸色的阿爹,能看在她拼命采来草药的份上,听她说上一句话。
可李逸阳见到她的那一刻就黑了脸,又听到周围奴仆们的窃窃私语。
无一不是在告诉他,自家女儿也同样被花祈安迷了心窍,在他看来也正是如此,不然平时同自己说话都低声细语的人,如今又怎么敢质疑他做的决定!
一想到这,李逸阳气的一把推开跪在地上的人,死死揪住着她的头发,咆哮道:“连你也敢质疑我!”
“你如今又想跟谁跑,撇下我这把老骨头!!”
“他?”李逸阳气的手抖,指着人群中的花祈安,“那我偏要让他死!”
最后的“死”字,李逸阳的语调很重,话音落地,被死命扯着头发,一声声哀求唤着阿爹的李闻溪,被甩一地上,仿佛一朵不染纤尘的白花,被摔了一身泥泞,绝望而又悲痛。
“大小姐!”楚九月拧眉惊呼一声,被团团围住的护院拦下脚步,手死死抠着手心,一双鹿眸里盛着两团火焰,似要将李逸阳烧成灰烬。
“大小姐!!”岁月登时就哭成了泪人,朝李闻溪扑过去。
李逸阳身边的护院很有眼力见,用力揪住岁月的衣领,一把将人扔了出去,像丢垃圾一样摔在地上,岁月小脸疼的扭成一团,呜咽着往外溢着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场面陷入一片死寂。
就连方子正都愕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奴仆们也不是没听见过,自家大小姐声嘶力竭的哀求求饶,可那都是隔着房门,堪堪只能看到影子,如今却真真切切的来了一场现场直播,只能说惊心动魄,头皮发麻,纷纷垂下头,没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想今晚定又是个不眠之夜,这三个人被护院们扔到柴房,哪还有命活?
那是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被一排护院拦下的楚九月,往气势凶猛往前边冲边咆哮道:“李逸阳!你还是不是人?!!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纵是身子虚弱的不成样子,说完话还止不住的咳,也将那护院逼的后退了几步。
要不是刚才老爷说过不让给人个痛快,那几个护院也不会在花祈安接近的时候,收了剑,单用手臂围着来挡着。
“亲生女儿?”李逸阳语调一挑,像是要说着什么,又咽了回去,尽数揉碎到脚上,重重落在李闻溪肚子上。
李闻溪当即吐了血,趴在地上绝望的泪水已然决堤。
倘是那日苏都看不下去了,在被抬着的同时,折腾了几下身子,更何况一旁的司徒婉了,见到是姐姐的女儿受了这欺负,哪里还忍得住!
哪里能让花祈安一个人往前冲。
可二人稍一动内力,纷纷呼吸一滞,身体一僵,被一股强悍的内力碾压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偏头往正堂的红柱子看去,只见面上平淡如水的李长书,枯树皮般的手只是小幅度往下一压,浩瀚无边的内力,扑面压制而来,让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
恰巧二人最受不了的便是无能无力,双眸一点点泛起红晕,窒息的感觉,就像是鱼儿被扔进了干涸的沙漠。
没人注意到那股凶悍的内力,也让房檐上一直躲着的黄衫少年,稍稍一怔。
活久见,太久没有遇到让他亢奋的内力了,心里纠结了半天,才勉强压抑住不出去较量一番的冲动。
“看来,要提前动手了。”黄衫少年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脚尖轻触墙壁便旋身而下,走时见那到那群被护院围起来奋力抵抗的人们,少年的嘴角勾了勾,从地上捡起几块鹅卵石,调皮的在手里颠了颠,稍稍,用了些力度扔了出去。
那群护院身上一阵吃痛,有的曲了腿,有的扶着腰,有的捂着肚子,冲进来的人们趁着机会,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