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时间,凶手若是寻常百姓,肯定出不了城。若不是,他要此时出城,必然是惹上嫌疑。所以凶手多会在城内寻个地方藏起来。
楚安听闻又有了命案,便当即和流衡从驿馆赶到县衙。
楚安看着陈县尉的尸体,拧起眉:“这次也是那四起命案的凶手做的?”
顾九敛眸,半响,缓缓摇头:“我觉得不太像。”
“除了弘敏和尚是个例外,其他三人分别是被勒死、淹死、割喉,其死法并不残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凶手在他们死后对尸体做的事情,”顾九道,“但不管怎么说,凶手并没有把他们折磨至死。”
“而这次不一样。”
是先掐死,还是先敲碎骨头,这点很好判断,手背上的擦伤便是很好的证明。
而且想敲碎一个死人的骨头实在太简单了,尸体又不会反抗,犯不着再把人捆在树上,更犯不着捆得如此紧。
顾九掀开遮掩住陈县尉大半个身子的白布:“尸体正面共有百处凹陷,骨头几近全碎,还有他嘴里的三颗断牙。”
“陈县尉脸部毫无伤痕,也就是说,他是硬生生把自己的牙齿咬断的,”顾九声音沉了沉,“比死更可怕是生不如死。”
楚安听得骇然。
顾九沉默一霎:“当然,也不排除是同一人所为的可能。”
既然弘敏和尚是个例外,又怎么能百分百确定陈县尉不是第二个例外呢?
眼下摆在面前的无外乎这两种可能,可若真是其他人所为呢?
又会是谁?
“要真是同一人,陈县尉定然也行过恶,且还会有相对应的苦主,”顾九道,“高少卿,你来负责确认这个可能的真伪,我负责第二种,尽快今晚就要查出来。”
吩咐下去这件事后,顾九又立马召回负责盯梢神女庙和秦行知的人,问起今夜两人可有外出过。
两个衙役俱是摇头:“并无异常。”
顾九皱了皱眉。
难道真是她多想了?
而楚安也说起了今日顾九让他去打听的事情。
“你猜得不差,”楚安道,“那邻居一般都是爬到墙头,去摘长在秦行知院中的石榴。”
“但——”楚安略一停顿,“他说那段时间秦行知并不在家。”
他继续道:“我又问了其他邻舍,他们都说只有在过年时,才能瞧见秦行知。”
“先继续盯着他们再说吧,”顾九头疼道,“当务之急,是得查出陈县尉的死。”
正要往外走时,流衡忽然递过来一封信:“王爷今日寄来的。”
顾九动作倏地顿住。
阿九启。
她眉梢慢慢舒展开来,看到那两个字时,满心的烦躁似乎都消散不少。
顾九忍了忍,却是又把信交给了流衡:“你先帮我好好拿着。”
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