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秦护卫,你带几名好手守护四周,不得擅自退离!&rdo;
&ldo;诶!老奴知晓!&rdo;
&ldo;卑职遵命。&rdo;
……
将一切安排好后,几近子时,夜色如墨汁般浓黑。廊道里,喜灯被晚风吹得摇晃,照得一人,形单影只。夜风吹来,衣袂展扬,艳红的衣色几乎被黑暗吞噬。
血痂早已凝固的左臂颓然的垂落身侧,云七夜走在廊下,脸上有掩不住的痛和倦。低头,她看了看左臂上的衣料,于别处的大红不一样,但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什么。那里的颜色更为暗沉,好大一处的斑斑驳驳‐‐那是她的血,黏黏稠稠的,几乎要和衣衫粘在一起。每走一步,晃动的左臂仿佛连着心头,无比的痛。不远不近的西房,她走了好久,久到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撑不下去了。
师傅,为何喜欢穿红衣?
因为血染上去,旁人看不出来。
可是自己的血呢?就算看不见,也会很疼。
蓦地想起很多年前,凤起问她的话,她今天突然知晓该怎样回答他了‐‐会疼,可疼到了极点,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好不容易回到西房,正厅里,桂圆躺在偏角的床上,早已沉睡多时,西房的偏僻冷清,叫她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脸的稚气,她全然沉浸在香甜的梦中。
不曾惊醒熟睡的她,云七夜缓步进了内室。黑漆漆的,她咬牙摸了许久才摸到一只火折子,点燃了几只蜡烛。苍白的脸呈现在突来的光明中,她忍痛缓缓走到床前,蹲身从床下摸出一只药箱。
坐在桌前,她从药箱里找出一枚匕首,而后将连在血肉上的衣衫割开,动作已经轻之又轻,却还是痛得她险些昏死过去。额上立时滴滴汗水,她深深的呼了几口气,面色一狠,朝嘴里塞了一只手帕,继续动手……
待处理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蓦地一滞。转头,她望着如风般出现的男子,费力挤出了一丝无谓的笑。
&ldo;我不疼。&rdo;
对面,男子面具下的容颜隐在黑暗中,看不出面上的表情。&ldo;我没有问你疼不疼。&rdo;沉声说着,凤起缓步走到了女子跟前,坐在了咫尺。冷然的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左臂,隐约还能看出那根断骨……静默了半响,他兀自拿过云七夜手里的两只夹板,低头利落地为她夹制断臂,力道之大‐‐
&ldo;嗯!!&rdo;咬着那团手帕,云七夜额上的汗水顺着滑落,痛的她闭上了眼。
&ldo;忍着点,要是固不紧,这条胳膊可就真废了。&rdo;
&ldo;嗯!!!&rdo;
低头,凤起快速的将圆弧状的夹板夹制,而后缠上了数条绷带。&ldo;江震那两人的尸体我已经处理好了。你的左手……不该动手的。&rdo;
吐出嘴里的帕子,云七夜干涩的唇上苍白的毫无血色,痛得有些不成声,&ldo;我……我一时没……忍住,要不是他们……要杀宁止。&rdo;而她,不想欠人情。
‐‐云七夜,不要……乱跑,会挡住……我的视线。
那男人,她明明站在他的身后,谈何挡住他的视线?那一刻,那样的动作,他分明是想保护她。
她是为了宁止出手?低头缠绕着绷带,凤起一瞬的停滞,眸光渐渐转为冷鸷,隐隐带着股阴郁。&ldo;师父会不会怪我?&rdo;
&ldo;怪你什么?&rdo;
抬眼,凤起望着她,&ldo;每次,我都来迟。&rdo;
‐‐每次。
&ldo;不会。&rdo;摇头说着,云七夜顿觉一阵渴意,颤抖着拿起茶杯,忙不迭喝了好几口,&ldo;这次……还……还比较准时,最起码……帮我处理了……江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