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看着载澜。恭顺的打了个千道:&ldo;国公爷,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来了?哎呀,你看,小人这双狗眼啊,真该挖了当炮踩!楞是没认出您来?&rdo;
载澜觉得好象是有点认识,又搞不清楚,不耐烦的接了句道:&ldo;你他娘的谁啊?跟老子瞎套什么磁?&rdo;
李贵笑的小眼睛都看不见了,把小茶壶捧到他跟前道:&ldo;爷啊,您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看看,爷您真辛苦了,这衣服全是土,我给你掸掸!&rdo;说罢,一手捧着茶壶,另外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脏的都看不出颜色手巾,就要往载澜身是打。
载澜厌恶道:&ldo;滚,滚,你到底是谁?&rdo;
李贵笑道:&ldo;爷,您真不认识小的了?在祁县的时候,小的还给您送过新衣裳呢,那时候,您从北京城出来,穿的象个抗麻包的力巴&rdo;
载澜好象有了点印象,但又听他提起自己走麦城的事情,不禁也是脸上一红。
李贵把茶壶往前一送:&ldo;爷,您先喝口水啊!&rdo;
&ldo;啊&rdo;的一声尖叫,茶壶翻了,滚烫的开水浇到载澜拿枪的手上,枪一下就落了地。还没来得及骂人,猛然发现有两只枪已经顶住了自己,心里一惊,刚一抬头,庄虎臣的枪已经指到他的额头,而李贵变戏法一般手里也多了一把花旗国的六子转轮,这把枪居然塞到他的嘴里,让他连骂人的话都给堵回去了,现在只能在喉咙眼里发出&ldo;呜呜&rdo;的声音。
庄虎臣还是冷冷的声音道:&ldo;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就说我是爱新觉罗家的一条狗!&rdo;
李贵的笑容也不见了,又恢复了平常的那种木糊相。
这突然的剧变让这些满州王公都傻了,片刻间就主客易位,被枪顶着脑门的就变成了载澜。
载振一见,也急了眼了:&ldo;庄虎臣,你他娘的,敢对宗室下手?你真的要造反?&rdo;
庄虎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吓的他也往后退了几步,这半吊子钦差手狠是出名的,义和团的黄莲圣母,那是何许人啊,他都敢放一枪,刚简安,那是刚毅的亲侄子,那时候刚毅还是军机大臣呢!他说宰就给宰了,要是这二百五发起疯来,那还真不是玩的!更别提,这里还有二千多眼睛冒火的绿营和武卫军。
大营里,静的怕人,几千的人,硬是没有声息,只能听见按快门的&ldo;喀哒&rdo;声。
突然,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义和团的衣服,挤到跟前,扯着嗓子喊:&ldo;国公爷,别怕,本仙给你做了法了!你现在刀枪不入!&rdo;
庄虎臣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心里暗道: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义和团的来掺乎?
王天纵抬手一枪,&ldo;砰&rdo;的一声响,只见那个义和团的大师兄,脑袋象个被锤子砸烂的西瓜,红的白的都流了出来,天灵盖都被掀飞了。
王天纵吹了吹枪口的青烟,轻蔑的道:&ldo;哼,刀枪不入?&rdo;
庄虎臣回头冲着武卫军的士兵道:&ldo;来人,把他给我捆了!&rdo;
几个早就运了半天气,就等着动手的兵,冲上去,把载澜按在地上,细麻绳给捆了个四马倒攒蹄,手和脚在背后绑到了一起,又用粗绳挽了个麻核桃,给塞到嘴里。
载沣也被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指着庄虎臣道:&ldo;庄虎臣,你别以为有荣禄给你撑腰,你就敢不把咱爷们放眼里!这大清的天还是姓的爱新觉罗!&rdo;
庄虎臣一楞,猛然想起,自己用的枪是荣禄给的,也难怪他把自己当成了荣禄的私人。
庄虎臣也不理他,回头对着武卫军的队伍叫道:&ldo;执法官!&rdo;
执法官穿着崭新的德式军服,只是戴的还是泥金顶子的大帽子,见了庄虎臣,把西洋战刀举到鼻尖,行了个新式的举刀礼:&ldo;执法官萧冷参见钦差大人!&rdo;
庄虎臣故意问道:&ldo;持械冲击军营,是个什么罪过?&rdo;
执法官高声答道:&ldo;按军法,持械闯军营的,当斩!&rdo;
庄虎臣冷笑道:&ldo;好,给我听清楚了,把这些人的兵器都给我下了!谁敢抗拒,格杀勿论!&rdo;
几百名如狼似虎的武卫军和绿营兵勇,一听钦差下了令,都蜂拥而上,这些满人王公哪见过这个?刚才大师兄被一枪爆头,早就被吓破了胆,一声不吭就被下了枪。后面的亲兵和义和团有的手脚慢点,或者是眼神里略微有点不善的神情,立刻就被他们饱以老拳。不多时,几百人都被圈到了俘虏营里。不少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载振虽然被缴了枪,但是旗人大爷的脾气不改,肉烂嘴不烂,对着庄虎臣吼道:&ldo;姓庄的,你有种!等爷回了西安,整不死你!&rdo;
庄虎臣不屑道:&ldo;拉下去,二十军棍!&rdo;
载振脸色一变道:&ldo;你敢打本贝勒?&rdo;
庄虎臣乜斜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几个兵勇上去就把他拖到一边,只见他用脚在地上一边蹬,嘴里一边骂道:&ldo;庄虎臣,你个狗娘养的,该敢你家贝勒爷?老子和你没完!&rdo;
庄虎臣冷冷道:&ldo;喜欢骂人?随便!再给我掌嘴二十!再敢骂一句,加二十!&rdo;
不多时,只听见军棍的&ldo;扑、扑&rdo;声和载振杀猪般的嚎叫,但是骂人的话是一句也没有了,二十军棍打完,他已经是如同一滩烂泥,这些兵士还没算完,皮掌子套在手上,两个兵架起他,&ldo;啪、啪&rdo;的左右开弓,这下,他连喊叫声都没有了,只是死尸般被打的脑袋两边摇摆。等到执法官汇报用刑完毕以后,他的脑袋已经肿了好就圈,看着比猪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