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无可奈何的看看这个老滑头,只好对下面道:&ldo;你们都说说,你们是个什么意思?&rdo;
一群人跪地齐声道:&ldo;请太后乾纲独断!&rdo;
慈禧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道:&ldo;什么事都是让我乾纲独断,那朝廷养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用?&rdo;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口称死罪。
慈禧长叹一声,看着旁边死气沉沉地光绪。和声细语的问道:&ldo;皇帝,你说怎么办?&rdo;
光绪没想到会问他,楞了一下。站起来耷拉着脑袋道:&ldo;儿臣但听亲爸爸决断。&rdo;
慈禧&ldo;啪&rdo;地一巴掌拍在龙椅地扶手上,厉声喝道:&ldo;我今天就让你说!&rdo;
光绪吓的浑身颤抖,跪在地上,用头抢地,突然口吐白沫,昏过去了。
李莲英急忙和几个小太监把光绪扶了起来。慈禧苦笑道:&ldo;扶皇上去休息,传太医吧。&rdo;
&ldo;平日里,一张嘴就是忠臣孝子之言,一个个就是嫌身上的差事少了,好了,权也给你们了,真到了关紧的时候,就都成了闷声葫芦。俗话说世人学的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咱大清的官难道都练就了这乌龟缩头神功?告诉你们。你们坐的都是大清这条船,这条船要是沉了。别说荣华富贵没有了,连你们的身家性命都难得保全!我告诉你们,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这个朝会就不散了,谁也别想回家吃饭!&rdo;慈禧越说越怒,村俗俚语都出来了。
空旷的大殿里只有慈禧一个声音在回荡,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ldo;奴才有话说!洋鬼子欺负人欺负到咱们老祖宗的头上了,还有什么好议地?打就是了!&rdo;一个黑脸膛的男人大声道。
&ldo;放肆,这里是国家大臣议事的地方,你托克泰在这里裹什么乱!&rdo;庆王轻声喝止道。
黑脸汉子是健锐营地都统托克泰,自打从娘子关回北京以后,因为跟随庄虎臣御敌有功,副都统升了都统。
&ldo;王爷,我是健锐营的八旗都统!正经八百的从一品,怎么?什么时候议事的时候,八旗都不能说话了?这些二品的汉人督抚是大臣,八旗都统从哪天开始不算是大臣了?&rdo;托克泰梗着脖子,眼睛瞪的像铜铃。
自打洪、杨太平天国起兵以后,八旗几乎就是废物了,朝廷也没拿他们当回事儿,除了浪费粮饷,就没见八旗出过什么力,如果不是怕这些旗人闹事,早就都给裁撤了,尤其是这几年搞新政,断了八旗地钱粮,朝廷的眼里更是没有八旗了,连庆王奕都快忘记了,八旗的都统还是从一品的大官。
&ldo;奕,你闭嘴,让托克泰说话!&rdo;慈禧瞪了庆王一眼,温声细语的道:&ldo;托克泰,你说吧,说错了,我也不怪你。&rdo;
&ldo;奴才以为,俄国老毛子占着咱满人龙兴之地不走,再不给与迎头痛击,朝廷的体面何在?奴才愿请缨,率领八旗禁军出关,助庄大人一臂之力!&rdo;
托克泰说的慷慨激昂,只是听的人不值一哂,八旗禁军去打俄国人?那和去送死有什么分别?
慈禧现在也恢复了平静,摆摆手,示意托克泰退下,这种没营养的话她也懒得听,光唱高调有什么用?庚子年,端郡王载漪他们调门唱地更高,结果碰上洋兵,还没听见炮声就一溜烟地跑了。
托克泰鼓着腮帮子,还想说什么,一看慈禧的神色,只好退下。
&ldo;臣岑春煊有话说!&rdo;
&ldo;你讲!&rdo;
&ldo;臣上个月就上过折子,请求和俄国开战!现今甘肃庄虎臣主动请缨,我两广愿附骥尾,只要于收复满洲龙兴之地有益之举。两广要人给人,要钱给钱!&rdo;岑春煊地调门更高。不过有点实在东西,起码肯出钱出力。
&ldo;好,果然是忠心的!&rdo;慈禧又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
慈禧这一句话,已经为今天的朝会定了调子,刚才还鸦雀无声的朝堂,突然比天桥还热闹了,满朝的喊打喊杀之声。
&ldo;杀俄国老毛子。敢占咱满人地老家,这还了得?&rdo;
&ldo;我浙江愿出军饷三十万相助甘肃庄大人!&rdo;
&ldo;陕西新军虽然只有一镇,也愿意开赴东北,为国朝守边!&rdo;
所有人都是意气风发,撸衣服卷袖子,看上去就差赤膊上阵了。
只有庆王和张之洞、刘坤一这三只老狐狸冷眼看着朝堂,庆王越看越觉得此刻的场面像庚子年,只是少了几个反对出兵地联元、许景澄之流。
&ldo;好啊,难得咱们君臣一心!老七,西洋各国是个什么态度?&rdo;慈禧在庚子年以后。学会了一件事情,就是不管干什么,先看看列强的脸色。也算是有了很大的进步了。
&ldo;这个还不明确,美利坚国公使是支持咱们打俄国人的,曰本自然不必说了,英国和曰本是盟邦,必然不会反对,只有法兰西和德意志国态度暧昧。奴才说不准他们的心思。&rdo;
&ldo;这就好,这次普天下的强国都是向着咱大清的,俄国独恃强权,而我大清则恃公理!大义在我,自然是得道多助!既然大局如此,那军机处就好好议议,看咱们大清何时出兵,需要多少饷银,老七。你再去摸摸法兰西和德意志地底。这个是你们总理衙门的事情,你可不能推脱。军机处拟个宣战的诏书!咱大清就算是打仗也得堂堂正正的。&rdo;慈禧兴奋的说话手舞足蹈,脸上的宫粉扑簌簌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