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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第1页）

庄虎臣的话让蔡元培、辜鸿铭他们震惊不已，本来他们以为会听到豪迈的誓言之类的，没想是这么一通话，而下面的上万官兵已经是满脸的羞愧之色，尽管这些人都是新军，而庄虎臣嘴里说地是董福祥当提督地时候，老甘军造的孽，可是只要头上还顶着甘军这个名称，这种耻辱就是共同地。

庄虎臣摘掉了头上的顶戴花翎，露出乌黑油亮的辫子，他将辫子盘在脖子上，从靴筒里抽出了匕首，沉声道：&ldo;我作为统帅，甘军有罪，我的罪是最大的，本来按照罪行，只有自杀以谢国人，可是大敌当前，我作为统帅，还死不得，现在效法古人，割发代首！&rdo;说罢，一刀将辫子割了下来，头发立刻就披散在了后背。

&ldo;大人，使不得啊！大人！&rdo;王天纵、马福祥这些人没想到他弄这么一出，急忙过来想拦住他，可是辫子已经割掉了。

蔡元培和辜鸿铭当时大惊失色，曹操当年割发代首那是因为确实自己犯了法，战马塌了青苗，而庄虎臣则是替自己从来没有犯过的罪受刑，割掉头发是一种非常耻辱的刑罚----髡刑，这是一种对奴隶和战俘的羞辱性的刑法，在士大夫看来，和司马迁受的腐刑几乎是同等的屈辱，很多人宁可被杀也不愿意接受这种耻辱。当年满清入关的时候，要求留发不留头，即使是这样的高压下，造反的人还是比比皆是。

庄虎臣把割下来的辫子拿在手里，一手推开扶着他肩膀痛哭的王天纵，对着官兵叫道：&ldo;作为军人，我们的天职是保护我们的人民，不让他们受到敌人的侵扰，不要让我们的敌人有威胁他们的机会，不让我们的人民在敌人的刺刀下被逼成为汉奸！让敌人听见我们的名字就瑟瑟发抖，让他们永远记住，侵犯中国的下场是什么！&rdo;

全军一万多人，刚才的肃穆与沉静已经消失了，代之的是低声地抽泣，所有人的拳头都攥的紧紧地，磨牙的声音让人听着骨头发酸。

&ldo;现在。全军听我的号令！剪掉辫子，削发明志！&rdo;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士兵们抽出刺刀。纷纷将辫子割断，连那些文人转变过来的参谋们也是毫不犹豫的割掉了辫子。

&ldo;今天，是我们正式出兵的日子，俄国人占领了我们的东北三省，在海兰泡、在江东三十六屯，俄国人所到之处，我们地同胞被屠杀殆尽。现在，我宣布！甘军出征东北，收复失地，保家卫国！&rdo;

&ldo;收复失地、保家卫国！&rdo;

&ldo;收复失地、保家卫国！&rdo;

一万多人的口号声震天动地，远处枯枝上栖息的寒鸦也被吓的振翅高飞，仿佛也被这支军队冲天的杀气吓坏了。

&ldo;这是咱中国第一支剪了辫子的新军啊！&rdo;蔡元培心有所感，喃喃自语道。

&ldo;好啊，真的出兵了，咱中国人是骨气的，让洋鬼子瞧瞧。中国人不是什么东亚病夫！&rdo;辜鸿铭的黄眼睛里淌出晶莹的泪滴。

&ldo;二位仁兄，我想给俄国人送个宣战书，不晓得哪位肯帮我写？&rdo;庄虎臣对蔡元培和辜鸿铭问道。

&ldo;我来！还是你来吧！&rdo;俩人异口同声。结果发现对方也是这样地话，又有些不好意了，同时推脱了。

&ldo;二位都是当世的大才子，这、篇片檄文您二位谁写的都可，我看是否由您二位一起写，更添我军士气。&rdo;

好。甘军出征东北，收复我中华河山，作为中国人，哪能不出力呢？漫说是写篇檄文，就是要我给大军烧火、煮饭，我也心甘情愿！&rdo;孤傲地蔡元培无比真诚的道。

大军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出了大营，奔赴城郊的火车站，一万多人同时踩着一样的步点，大地为之颤抖。

兰州街头的百姓提着鸡蛋、白酒给子弟兵送行。学堂地学生们打着&ldo;甘军出征。中国必胜&rdo;的条幅，大姑娘、小媳妇往队伍里扔着鲜花。弄的这些兵眼圈通红，可是在刺骨的西北风中他们的胸脯挺的更高了。

华、洋两届的记者拖着沉重的照相机，挤开人群，不停的给士兵拍照，镁粉燃烧地白烟发出刺鼻地味道，闪烁的强光刺地人睁不开眼睛。

大营里的也挤满了记者，连珠炮般的问题砸向笑容可掬、丰盛俊朗的庄虎臣。

&ldo;大人，您向俄国人宣战，朝廷同意了吗？&rdo;

&ldo;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向俄国宣战呢？俄国舰队刚刚袭击了大阪，日本的国力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您是不是受到日本国的邀请出兵的呢？或者说是大英帝国对您有要求呢？&rdo;

&ldo;大人，我是《申报》的记者，听说三年前，您和英国有个密约，是真实的吗？如果有的话，能公开密约的条款吗？&rdo;

&ldo;子爵先生，我是法国《费加罗报》的记者，能谈谈您对战局的展望吗？&rdo;

一群记者吵的庄虎臣头都昏了，这群七嘴八舌的鸭子有些是他专门请过来的，其中不少是拿过他银子的御用文人，可是没想到，新闻界就没有秘密可言，一大群和自己没关系的西洋记者闻着味也到了兰州。

&ldo;我们中国又句老话，就做邪不胜正！中国不是印度，中国也不是非洲、美洲，任何意图瓜分中国的侵略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俄国人不遵守条约，藐视《国际法》的基本准则，必然要受到中国人民和中国军队的严厉反击！&rdo;庄虎臣义正词严的唱着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