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的招风耳朵没了,人应该漂亮点了,看来子弹也能整容啊!
第六十一章-~旗人气死人~
王天纵的枪一响,辕门先是一阵惊讶声,随即是死寂,团民们眼珠子都快瞪到眼眶子外头,下巴都掉了一地。
在最初的惊谔过后,团民的怒火烧的眼睛滴血,手关节把兵器握的&ldo;咖吧吧&rdo;响。有洋枪的都把枪栓拉开,&ldo;刷拉拉&rdo;的声音此起彼伏。
&ldo;大人,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了!&rdo;王天纵的脸色微微一变道。
&ldo;大人,你先避一避,标下顶在这里,断不会让人伤了大人一根寒毛。&rdo;刘光才脸色由黑变白又转了死灰一般。
庄虎臣面无表情,眼睛里满是阴鹫之色,也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
刘光才一见要糟,丘八气也发了,对着自己的戈什哈叫道:&ldo;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把钦差大人请下去!&rdo;
几个戈什哈慌着忙着跑过来,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腿的抱腿,还不敢手重了,怕弄疼了钦差大人,回头算起帐了,又是个罪过。
&ldo;放下我!哪个再敢动我!斩!&rdo;庄虎臣也动了真火。
几个戈什哈,看了看钦差,又瞅瞅刘光才,不知道如何应付了。
&ldo;把格林炮抬出来!&rdo;方友升七十岁的人了,刚才又是累又是惊吓,现在居然底气还挺足的。
不多时,三挺格林炮搬到了辕门口,黑洞洞,马蜂窝一般的枪筒子对着外面。
&ldo;方友升,你到底是哪头的?你脚跟可要站稳当了!&rdo;
&ldo;方军门,都是自己人,你弄这个做什么?&rdo;
外面的团民炸了窝,七嘴八舌的叫着。
方友升原本昏花的老眼,居然现在如鹰隼般锐利,手也不抖了。
&ldo;你爷爷我,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跟着左大人去新疆,炮子穿了胸膛,老子命大没死,在台湾打法国鬼子的时候,又被洋炮把手上的筋挑断了,五百亲兵死的就剩二十七个了,爷爷还是没死!阎王爷都不敢收老子,居然这些日子,受你们这些小王八羔子的气!&rdo;说着,方友升一把扯开官服的纽子,衰老褶皱的皮肤上如刀刻斧凿一般,狭长的刀疤,接痂后又翻着的枪伤,尤其吓人的是胸口一块几乎有一尺左右的乌黑坏死的皮肤。
&ldo;你们看看,老子打了一辈子仗,长毛、捻子、居延集的回回,云南的法国白鬼,老子怕过谁?今天你爷爷我,把话撂在这儿了,我数到十,哪个手里还有兵器,全把你们突突了!&rdo;
&ldo;格林炮准备!一、二、三&rdo;
刘光才和李永钦的眼睛里也放着光,这老头可以啊!平时看着昏聩,关键时候一点不糊涂,这通身的杀气,真是不减当年,不愧是在镇南关威镇法国人的楚军悍将!
&ldo;七、八&rdo;
校场里所有人都是一声不响,大气都没人长出,天际里只回荡着一个苍老、雄浑的声音。
&ldo;叮叮当当&rdo;,一阵兵器落地的声音,还没等数到九,辕门外所有的人都自觉的把武器扔到地上。
赵驭德一直手里攥着庄虎臣的衣角,这时候心才算放到肚子里,低头一看,少爷簇新的官服已经被自己抓的皱皱巴巴,如同一块用旧的抹布了。
外面的人兵器是扔了,可嘴上不示弱。
&ldo;方友升,爷记住你了!算你狠!等爷回了北京城,看怎么修理你这个老不死的!&rdo;一个瘦不拉几的年轻人道。
&ldo;你看着了吧,这些汉人都不是玩意儿!平日里装的人似的,一到关键时候,就他娘的变了,晌午还跟着咱们去拜白面将军,头一个磕头的就是这个老东西!&rdo;旁边一个也是穿着团民衣服,腰上去缀了个汉玉头子的年轻人道。
&ldo;我说伙计,你说谁呢?你老子我也是汉人!你骂谁呢?&rdo;旁边一个黑脸的团民不干了,满口的山东腔调质问道,醋钵大的拳头已经扬起来了。
&ldo;哥哥,咱可没说您啊!咱们神拳里的兄弟不算啊!我骂的是那个老东西!&rdo;缀着汉玉头子的年轻人急忙解释。
庄虎臣看着还在叫嚷的团民,鼻子哼了一声,自语道:&ldo;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rdo;
&ldo;健锐营的人和神机营的人出来!到辕门里面!&rdo;刘光才扯着嗓子叫道。
团民的队伍里,好半天,三三两两,晃晃当当,庄虎臣一看,好家伙,居然有二、三百,都快够半个营头了。这些个人,兵器都扔了,空着手,一摇三晃的进了辕门,还不忘撇个嘴,晃晃拳头,向钦差行辕的护兵示威。
&ldo;什么玩意,充什么大头蒜,钦差老子见多了,敢朝咱旗人爷们开枪,还反了他了!&rdo;一个二十五、六岁年纪,圆胖脸,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边走边骂,嗓门还不小,庄虎臣听了个清清爽爽。
庄虎臣上下打量着他,这个人有个特别的标志,让人一见忘不掉,就是眉毛浓的出奇。男人眉毛重,一般说来,是比较好看的,可是搁在他脸上,却那么的不和谐,好象眼睛上面趴着两条黑虫子,看着让人恶心。
&ldo;你,站住!&rdo;
&ldo;大人是叫小的吗?&rdo;脸上趴着两只黑虫子的人仰着脖子问道,声音里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