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僮闻言,厉声道:“大胆,历来求医者,都是自己上门,哪怕病入膏肓,也没有劳圣尊出山的道理。”
“当归,你退下吧。”
“可是尊主……”
“再多话,我就把你这名字改成决明。”
当归连忙摇头:“我不要叫决明,这当归才改几日,已经被人笑了好几遭了。”
圣尊抿唇一笑,“那你还不走。”
当归仓惶而逃。
“见笑了,请用茶。”
茶具也颇讲究,杯子只有掌心般大小,入手冰凉。慕屹川只觉得这茶水入喉,唇齿留香。
“说说吧,什么病症?我这里不必对病人来望闻问切那套,我问什么,你照答便是。”
慕屹川听出话头,此人并没有下山之意。他加重了语气:“沉疴难治。”
圣尊轻笑:“这么严重啊,沉疴难治四个字都用上了。这年头,一妻多妾的男子多了去了,你这种上山求医的属实难得,你们夫妻很恩爱?”
“嗯……此生只愿与这一人相守,足矣。”
圣尊冷笑:“说得好听,不过是情到浓时哄人的话,佳人容颜不再,香消玉殒,能痴守坟头的有几个?多的是搂着新妇美妾的,还要打个好听的名头,叫……延续香火。”
“圣尊通透,不过我家那位,是男妻,本就没有香火一说。”
圣尊微怔,长睫低垂,“你不是匈奴人,气度也不似平常人,真能如此放得下?”
慕屹川坚定道:“放得下。”
圣尊抬眸在他脸上巡视了一下,淡淡道:“何时动身?”
“圣尊答应了?”慕屹川心头一喜,他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二人跨过山门时,黑衣男子眼怀敌意的瞥了一眼慕屹川。他一把拉住圣尊的胳膊,神色带着慌张:“你真的要去?”
圣尊道:“嗯,灵隐宫待着怪闷的,想出去转转。”
“那我陪你去。”
“玄辰,真的不用了,这里需要你。我还想找些好玩的带回来呢。”
玄辰见圣尊态度坚决,人前冷若冰山的宫主,此刻一脸委屈的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我不是日日都在给你搜罗好玩的东西吗,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都给你寻来。”
圣尊摸了下他的脸,柔声道:“好了,跟你偷师了这么久,正好去试试我本领如何。
还有,新得的那把琴,你可得好好养着,养好了,我就回来。”
“可是,我的桃花酿呢?等你回来,桃花都烂了。”
闻言,圣尊蹙眉:“玄辰,你又无理取闹了是不是?”
“哼——”玄辰黑袖一摆,愤然而去。
圣尊直直看着那背影,轻叹一声,“走吧。”
蒙尔泰与慕屹川挥手作别,回身时,却见甘尔乐骑马飞奔而来。
慕屹川生怕这能救命的人丢了,贴身守着。雪风坐在前头当马夫。
甘尔乐追上马车,横在前头,马受了惊,高高扬蹄,嘶叫一声。
雪风拼命拉紧缰绳,忙回头:“主子,圣尊,你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