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军衔的张敏走出女兵宿舍后,看见三三两两抗红牌的学员正朝图书馆走。
今天是星期天,紧张的军校生难得轻松,周末,有人洗军装、晒被褥,有人踢足球,有人上图书馆,有人猫在宿舍里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聊天。
张敏穿过林荫道,向假山后面的凉亭走。左侧操场草坪上,一群穿着迷彩短袖的男学员正在踢足球。青春期的男孩们奔跑着,争抢着,不断有人摔倒在草坪。那些让人看热血沸腾的身影,借助黑白相间的足球,把力与美推向极致。
远远地,张敏就听见一阵呜呜咽咽的音乐声从假山那边穿过来。那音乐,不是箫,不是埙,不是巴乌,那是什么乐器演奏出了如此悲凉凄楚缠绵悱恻的音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敏向假山背后的花坛里走去。
梦一样透亮的蒲公英在阳光下飘忽,几株稀疏的翠竹下,一个抗着红牌的军校男孩坐在草丛里石头上,聚精会神地吹着鱼状的乐器,那乐器似乎很古老,张敏从来没有见过。
男孩吹得很专注,当最后一个音符像一声叹息,画上句话的时候,男孩才抬头看见眼前一直盯着他看的女少尉。
&ldo;你好!&rdo;男孩有点不好意思,他将那古怪的乐器放回随身携带的书包里。
&ldo;你好!&rdo;张敏笑着伸出手。
男孩英俊的脸唰地红了。
&ldo;你吹的是什么乐器?&rdo;
&ldo;胡笳。&rdo;
&ldo;胡笳?这种属于游牧民族的乐器不是早就失传了吗?&rdo;
&ldo;我的胡笳是祖传的。&rdo;
&ldo;我能看看吗?&rdo;
男孩从书包里取出了那枚珍贵的乐器。
&ldo;这就是胡笳?&rdo;张敏小心地捧看,阳光下的胡笳闪烁着神秘的色彩。
&ldo;我这胡笳是奶奶的心爱,奶奶把她送给我姑姑,我姑姑又把它送给了我。&rdo;
&ldo;真了不起!&rdo;
&ldo;你说胡笳?&rdo;
&ldo;你刚才吹的那曲子那么复杂,谁教你的?&rdo;
&ldo;我姑姑。&rdo;
&ldo;那是什么曲子?&rdo;
&ldo;胡笳十八拍。&rdo;
&ldo;怪不得听起来有点忧伤,原来是蔡文姬归汉。&rdo;
&ldo;你是来参加集训的?&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