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诧异地看了迪子一眼,然后走进正大门。
老妇人敲着门。一分钟也不到,门从里侧打开,女人鞠了个躬,消失在门里。
房门又被关上,四周又只剩下凄苦的风儿。
上午八点。
迪子在路边再一次合上手掌,然后轻声呢哺道,&ldo;再见。&rdo;
这说是对阿久津妻子的,宁可说是对阿久津说的。
虽然没有见到阿久津,但她爱他,现在依然爱着他。唯独只有爱,永恒不变。
这是和他的妻子去世还是活着无关的、不容置疑的事实。
这一点,眼下在这清风中得到了证实,迪子为此而感到满足了。
无疑,现在她确认她还爱着他,也得到着他的爱,所以迪子可以从阿久津那里离开了。
&ldo;再见。&rdo;
迪子又说了一遍,然后沿着刚才来的高野川,头也不回地径自走去。
迪子去东山一乘寺附近的妇产科医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在高野川边往北走去,在桥头右拐就到了一乘寺。按电线杆上桂着的招牌,在小道上拐弯。
从小道的拐角拐去第三家,便是医院。
迪子对妇产科医院知道并不多,虽然妇产科医院偶尔也向输血中心申请要血,但那只是看单据,没有再多的联系。
正因为不熟悉,所以去哪家医院都是一样的。
迪子现在还不知道哪家医院安全可靠,值得信赖。即使出现失误会死去,也毫无办法。她仿佛感到那是上帝给予的、应得的惩罚。
哪里都一样刀匝着风儿走,去第一家看见的医院。
她这么想着,走着,最初看见的,就是这家医院。
也许时间还早,候诊室里没有人。挂号室里的女人正整理着病历卡架子。
&ldo;挂号吗?&rdo;
&ldo;请吧。&rdo;
迪子报了姓名和年龄后,小声告诉她,&ldo;我好像怀孕了。&rdo;
挂号室里的女人看来对这一类事情已经世空见惯,毫无表情地问了迪子的住所和联络地点后,说,&ldo;医生马上就来,请您等一下。&rdo;
迪子在候诊室的长凳上坐下,望着窗外。窗户外看得见夹着街道的、两侧的石墙和大银杏树。大银杏树的树叶也随风摇曳着。
医院是二层楼房的私立医院。挂号处左边设有楼梯,楼上好像是病房。那里,微微地传来婴儿的哭啼声。生了孩子的女人和堕胎的女人都在一个医院里。
迪子又眺望着窗外,好像要从那样的哭啼声中逃避。
每起一阵风儿,大银杏树的树枝便摇向右边,随之泛黄的树叶在空中飘飘落下。
&ldo;有泽君!&rdo;
一阵清风吹过,窗外恢复短暂的宁静时,有人招呼迪子。
&ldo;请进诊察室。&rdo;
迪子把大衣和手提包拿在手里,迟缓地推开诊察室的门。
医生约莫有四十岁,戴着眼镜,是个温厚的人。
&ldo;我好像怀孕了。&rdo;
&ldo;好的。&rdo;
医生点点头,在病历卡里写着什么,然后问了她最后的经期和身体的症状。
迪子回答着,医生把它记入病历卡,然后朝着白色帘子那边示意道,&ldo;请去那边。&rdo;
迪子一瞬间垂下眼险,然后迟疑地走进帘子的背后。
检查的时间并不长,检查肝肾化不了几分钟,但对迪子来说,是漫长难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