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昙见女儿可爱的娇态,不由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小脸,&ldo;阿渝虽还不懂事,可这几天也一直恹恹的,想来也是为了阿纪伤心吧?&rdo;
提起刚刚夭折的儿子,崔氏眼眶一红,忍不住轻声啜泣了起来:&ldo;阿纪一向是最疼阿渝的,每天定是看过了阿渝,才去书房读书的,阿渝平时也是最亲阿纪的,见了阿纪就一定要他抱,旁人都不肯搭理了。&rdo;
郗昙见崔氏又哭了起来,不由叹了一口气,示意丫鬟们都退下,然后一把握住崔氏的手道:&ldo;阿纪是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若是他泉下有知,知道你为他如此伤心伤神,他心里也不会安心的。&rdo;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阿纪不仅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更是他倾注了无数心力细心培养的嫡长子啊!就这么突然的去了,他如何不伤心?只是郗昙性格素来内敛,不善表达而已。
崔氏见自己引得郗昙也伤心起来,硬是止住了啜泣,强笑道:&ldo;夫君说的是,阿纪是个孝顺的孩子,要是知道我们这么伤心,心里一定不安。再说‐‐我还有阿渝呢!&rdo;
郗昙闻言伸手将妻女楼到了怀里说道:&ldo;对,我们还有阿渝呢!&rdo;
崔氏听了郗昙的话,头微微靠在了郗昙肩上,郗昙轻拍着她的背,半晌,才轻声说道:&ldo;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吃哺食了。&rdo;
&ldo;嗯,妾身这就让人把哺食端上来。&rdo;崔氏这才想起女儿还在自己怀里,她低头就见女儿正笑眯眯的望着他们,不由绯红了脸,忙用帕子拭去泪水,将女儿放到郗昙怀来之后,唤丫鬟端米汤进来喂程渝。
&ldo;只吃米汤吗?&rdo;郗昙疑惑的问道。
&ldo;疾医说阿渝有些积食,今天哺食吃点米汤就行了。&rdo;崔氏用调羹一口口的喂着女儿,郗昙在一旁不时的用软巾拭去女儿嘴边流下的米汤。
程渝听着陌生的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靠在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身边,心里不觉有任何惶恐和不适,只觉得淡淡的温暖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胸口还有点莫名的有些发堵。
她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每次发病住院了,看到同龄的病友身边都有父母在身边陪着,心里就特别羡慕,总是想着爸妈能有一天也能这样对自己,可是没想到在亲身父母身上体会不到的感觉,居然会在两个陌生人身上体会到了‐‐
吃完米汤之后,程渝靠在崔氏软软香香的怀里,打了一个哈欠,睡意又渐渐袭来,孩子的身体果然不好控制啊!崔氏见状横抱起女儿,轻轻的摇晃着,直到女儿完全睡熟,才把她小心的放在了床榻,唤了保母丫鬟进来伺候。
&ldo;我看阿渝身体也太过娇弱了一些,是不是明天还是请个疾医过来看看?&rdo;两人回房之后,郗昙对崔氏说道,&ldo;老是三天两头的生病,也不是一回事。&rdo;
崔氏一边给郗昙换衣服一边道:&ldo;整个京口,但凡有点名气的疾医,妾都叫过来给阿渝看过了,都说她身体是胎里就带出来的病根,现在阿渝还小,不能多吃药,要等再大一点,方能慢慢的把身体养好了。&rdo;
郗昙轻叹一声,真是想不到自己的一双嫡子女居然多灾多病,他伸手扶住崔氏的双肩温言道:&ldo;都是重熙让卿受累了。&rdo;
崔氏身体轻轻一颤,低头轻声说道:&ldo;这都是妾该做的,妾现在只是担心阿渝的身体。&rdo;
郗昙握住崔氏的手安抚道:&ldo;我明天写信给大姐和姐夫,让他们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出名的神医。&rdo;
崔氏点点头道:&ldo;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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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程渝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喜娘见她比昨天精神多了,人也不发呆了,心里暗自高兴,小娘子身体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她第一个逃不了干系。喂她喝了半碗米汤之后,就抱着她去上房给崔氏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