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脉象,情蛊确实是发挥了作用,可又好似不同,而且,夜笙的脉象太过奇特,体内似有毒又似无毒,却又隐隐的对情蛊有些影响。
这一次,情蛊发作的狠了,夜笙才会受不了一下晕倒。
清冷的眼眸淡淡的扫了眼一旁的花楹,楼重瞳孔幽深,只有中蛊者用情至深至切,才会引起情蛊如此之大的反应,在夜笙晕倒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见楼重紧蹙着眉细细的诊断良久却一直没有放开,花楹那闪亮的双目上都蒙上了阴影,满脸的凝重,想要开口询问又害怕打搅到楼重的诊断。
良久,等到花楹眼中的泪花再也忍不住的再次滑落,楼重才抬起手,接过药奴递过的纯白丝帕擦拭手指。
“国师,笙哥哥到底怎么了?”
花楹还是忍不住急问出声。
楼重摇摇头,声音一贯的清冷没有起伏:“城主脉象奇特,此番晕倒乃因大喜大怒情绪激动所致,一时并无大碍。三小姐,你能否告知楼某,城主晕倒前发生了何事?如此楼某方可对症下药!”
此言一出,花楹打心里不相信楼重的诊断,夜笙的内心有多么强大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会因为情绪激动就晕倒呢,这完全不合情理。可对上楼重那清冷如一的面庞,花楹口中的怀疑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楼重对她亦师亦友,对夜笙也很尊重,他没有必要因为这个欺骗他们。
至于楼重的问题,花楹更加疑惑,直言道:“先前笙哥哥在与我对招,之后我们就说了几句话,忽然笙哥哥神色迷茫的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心急想要看看他怎么了,然后,笙哥哥就晕倒了!难道会是因为这个?笙哥哥根本没有什么大喜大怒啊?”
“真的?你没有遗漏?”楼重那深不见底的幽潭静静的盯着花楹,花楹感觉身上一寒,眸光闪烁,移开视线,楼重的目光,让她总是觉得她在他的面前是毫无秘密可言的,一切都是透明的。“若你有所隐瞒,楼某将不好准确诊断,你想清楚再说,一丝一毫都有可能影响,你务必说的清清楚楚!”
花楹一怔,目光落在床上脸色发白的夜笙身上,那眼皮下浓重的青色证明他最近一段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轻声道:“子规,带他们都下去!”
“是,小姐!”子规应道将屋中的闲杂人等全都带下,屋中只剩下昏迷的夜笙,坐着的楼重和站着的花楹。
“笙哥哥很是恐慌的喊着我的名字,好像我在他眼中忽然离开了,然后笙哥哥纵身一跃,将我死死的抱住,力气之大让人承受不了,之后我只感觉困着我的力量消失,身上一重,笙哥哥已经晕倒了!”花楹声音低微快速的说完。
就算他们兄妹感情很好,让人知晓,夜笙公然抱着花楹,传出去,对夜笙的名声不好,这也是花楹慢慢才开始知道的事情。
她虽然对此不屑一顾,但事关夜笙,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楼重眼中的异光一扫而过,种种迹象表明,夜莺离他的猜测越来越近了。
淡淡的颔首,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楼某知晓,三小姐放心。”
他只是为了寻找答案,又不是想要毁了夜笙和夜莺,这些事,他定会守口如瓶。
“多谢国师。国师,笙哥哥他……”花楹对此倒是没有太多关注,她的重点一直在夜笙身上。
“城主并无大碍,好好休息一夜,明早就会醒的,三小姐切莫太过担忧。三小姐,可否让楼某为你请脉。”心中的怀疑确定了一大半,楼重看着花楹的眼中暗藏着一丝暖意,扫过花楹那比夜笙还要惨白的脸蛋,开口道。
楼重的话让花楹一顿,先是安心,接着感激的看向楼重,轻摇螓首,谢道:“多谢国师,只是夜莺并无事……”
“伸手!”楼重直接出言打断花楹的说辞。
对上楼重清冷的面容,花楹一怔,顺从的伸手。对于别人的好意她总是有种不适的感觉,可楼重,不知为何,从一开始,虽然害怕他那看透人心的眼睛,但在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种想要靠近的感觉,好像他们本就是一样的人。
虽然楼重的目光依旧那般清冷无情,可她却能感觉到楼重的关心,顺从的伸手,任由楼重细细诊脉。
这一诊,楼重的瞳孔猛然一缩,神色瞬间突变,在花楹看向他时又恢复了平静。
“三小姐无事,只是切忌每日按时休息。”
淡淡的收回手,拢在白色衣袖之下的手在颤抖,花楹的脉象竟然和夜笙的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重的脑中不断的翻滚,面上却不动如山。
今日他问的已经太多了,若想知道其中内情,还是以后慢慢询问为好。
楼重并不想因为一时之急让夜莺和夜笙对他产生怀疑。
虽然他恨不得现在就抓住花楹问个一清二楚,那只有一个人的孤寂他实在受够了,可是他不能,他只能慢慢的一步步的证实。
无论以后如何,至少让他知道,他在这个世上不是孤独一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