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舒服?”她问。
苏知浔低哑地应了声,忽然又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清了下嗓接起电话。
声音再起时人已经完全换了个语调:“喂?张老板。呵呵,是啊,怎么都传你那儿去了。”
“别,真没事儿,都定好的局子改什么呀?就个感冒,明儿指定好了,呵,放心吧。可不?我也是想那么久没见了,好,那明晚见。”
电话刚挂断,被子里便传出滴的一声,苏知浔取出电子体温表,瞥了眼就放一边去了,又哑道:“周教练,能给倒杯水吗?”
“哦,好。”
周槿匆匆进出,把温水端到床边时苏知浔已经换了个姿势,她垫起枕头半倚靠在床头,羽绒被随意搭盖,锁骨下一片白皙无遮无拦。
“谢谢。”终于润了嗓,苏知浔才发现小教练神色变换,她顺向看下去,漫不经心地笑道:“我习惯裸睡,今天起太晚了。”
“嗯。”周槿别开视线看体温计,上面已经没显示了,“发烧了?”
“有点。”苏知浔端着水杯把水喝完。
周槿皱了皱眉:“刚才显示多少度?”
“39。5。”她呼出口浊气,又拿起手机回信息,屏幕光微弱地映照她的脸,衬得她的唇色愈发冷白,“小事,等会儿吃点药就行了,你吃早饭了么?”
空调温度只有二十四,周槿端起水杯,问:“还喝吗?”
苏知浔嗯了声,她就又给倒了杯温度更高的水进来,折返这趟她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放下水的时候说:“三十九度以上算高烧了,体温再升高的话很容易烧坏脑子。”
床上即将烧坏脑子的人手指微顿,抬头扫了她一眼,突然没话接了。
半晌,苏知浔回完一波信息,揉着眉心说:“药箱在电视柜下面,哪一格我有点忘了,里面有散列通。”
周槿去取了药回来,翻看说明道:“这个药里有□□,吃下去可能会睡不着。”
“我知道,”苏知浔朝她招手讨药,“本来也没得睡了。”
药不是新的,第一板吃完了两排,周槿递给她,又说:“起码垫点饭再吃吧?”
真是好些年没人在耳朵边絮叨过了,苏知浔略显不耐地吐了个口气,拉开床头柜捡出颗坚果巧克力打发道:“吃这个就行。”
“不行,副作用里说吃完可能会恶心呕吐,”周槿坚持反对,“我能动冰箱吗?可以简单做点什么你再吃药。”
苏知浔耐心耗尽,剩下那点可怜的体力还得按需分配,实在没精神和她拉扯,于是说:“周教练,你只是个保镖。”
“做好保镖分内的事就可以了。”
这话说重不重,说轻却也挺打人脸的,苏知浔特意在她头一次越界就直接拂人好意,无非是为了余下六天的清净。
可惜周槿并不为之所动,照她的理解,她收了一千块钱,那就得对得起这个价格,所以苏小姐的心肝脾肺肾乃至头发丝,都在她保护的范畴之内。
僵持中,苏知浔凉飕飕地吐槽:“周教练,你是不是还有个日本名,叫死心眼子?”
周槿一本正经地否认:“我没去过日本。”
“你——”没等苏知浔再发挥,电话又响,她摁着额头接起,说:“行,嗯,还是发我邮箱,有问题我再找你。”
临近月底了,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