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虽然不会再度成为琥珀,但依旧会被魔法造成的精神干扰所影响。
疲惫,困倦,劳累,提不起精神。
仿佛加班到后半夜时突然发现桌角上被谁悄悄贴了一张留言便利贴,上面写着一份必须在明天早上上班前发到老板邮箱里的工作任务,因为不知道是谁的某些不适合当面说的原因,以这种方式传达下来。
附加着万能留言:已经跟领导说过了,出了错由你负责。
至于内容是否真实,只有鬼知道。
由于没有功能饮料和咖啡,唐眠飞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实在提不起劲来,只好落下来,用步行的方式解决剩下的路程。
这一片区域的琥珀早已变硬,颜色也变深了许多,个头也比外围的那些要小一圈。
大概是这个世界的人口总数没有那么多的缘故,贝拉沵和洛伦佐搞出来的阵仗看着挺大,比起唐眠记忆里的那一场,在规模上其实还有着一定的差距。
约莫是桶装冰红茶和盒装甜牛奶的区别。
琥珀里包裹的并非全是人,有一半是各种魔兽,有几个琥珀里裹着的是有魔力的植物。
这玩意儿最多能榨出一杯蔬菜汁,单纯凑数的。
唐眠的周身会不断的浮现出淡黄色的块状造物,在即将成形前突然崩裂消散,再次凝聚,再次散去,周而复始。
这便是她不惧的原因,其实也存了赌一把的心思。
琥珀是魔法为了汲取精华而形成的造物,若是没有精华可汲取,琥珀便不会形成。
唐眠踩着越来越小琥珀往里走,兽潮期常见的几种大型魔兽在琥珀里成为一米高的摆件,没有了往日的凶狠气势。
不远处的巨树树干粗壮,笔直巍峨。树冠茂盛繁密,枝叶层层叠叠,宛如一把巨大的翠色伞盖。树根结实而有力,深深地扎入地下。
有些树根暴露在外面,旁边的琥珀只剩拇指大小,像河边的鹅卵石一样。
这里的微缩魔兽要比微缩小人儿要多一些。
唐眠打着哈欠走到树下,感受着不知从哪里吹拂而来的微风,耳边是树叶相互摩擦的沙沙作响,如同低语,又似叹息。
实际上在一年多前,这里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偏远小镇,没有巨树的存在。
况且树冠距离站在树根旁的唐眠约有近百米,她走过来的这段路上,根本没有风。
唐眠伸手摸向树干,感觉摸到了粘稠冰冷的泥潭。
她干脆闭上眼径直往前走,待视觉恢复时,眼前是一个四十多平的小房间。
曾经的她租住过的单人公寓。
脚下是奶白色的方块瓷砖铺地,旁边返碱的白墙残缺不全,宛如贴在木板上的大块墙纸。
不远处的折叠桌和单人懒人沙发是这个房间里最为清晰的物件。
应该放床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露出大片带着木头纹理的墙壁。
唐眠走向唯一的窗户,外面是没有繁星的深夜,窗帘像块不透光的纸,窗子的轴是坏的,只能推开一半。
没有厨房,卫生间的门锁坏了,开不了门。
唐眠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新凡登堡已经建成了吗?”
按照传言,凡登堡会给进入的人提供专属的私人空间。
这里的一切来源于她的记忆,她只记得这些,也就只能看到这些。
不全的地方由带着微弱松香味的木头填补,宛如一个玩具屋,里面的贴纸已经磨损破烂,等待主人前来更换。
唐眠抬起手,试着打开空间石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