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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没有同和沈暮芸说的那句话一样,打车回家,而是顺着马路边,慢悠悠地往回走。
现下她满脑子里的就是沈暮芸方才给她说的那些话。
“创造”、“上帝”、“存在”这些词,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大脑里响起。
林岁一想到慕久朝常落寞的身影还有他的那张脸,她就会连带着想起实验室大楼里,站在玻璃橱柜里的那些陪伴品机器人。
她知道,自己是那些许会摆上售卖台被卖掉、也许会直接被销毁于玻璃橱柜里的陪伴品的主人,她也曾亲眼看到过一些机器人在她面前被销毁,化为一缕黑烟。
但是谁呢?他们的代号是什么呢?
她确确实实、的的确确地想不起来了。
如今再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这份感情倒是和沈暮芸所想所认为的差不多。
不止那些陪伴品的生产见不得光,她们同样也见不得光。
亲手将其创造,再亲手将其销毁。
林岁一直低着头默默地想这些事情,不知不觉之间,她已走到了小区楼下。
此时,已快至凌晨。
小区里有住户的楼层里的灯光熄灭不少,四周静静的,只偶尔草丛里会传出一两声虫鸣。
路边的灯光,一明一暗,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寒风更大了些,林岁停下脚步,抬起头望向四楼的方向。
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林岁没有上楼,将就着坐在一旁的长凳上。
长凳有些冰凉,她坐下的那一刻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但她什么也没有做,还是坐着。
凉风直往她的衣服口子里灌,林岁拉了拉大衣的衣襟,将脖子缩进里面,再半垂着眼眸,彻底一动也不动,就像是自己给自己造了一个壳。
不一会儿,林岁的耳边隐隐约约有着脚步声传来,她没有去管,没有睁眼、没有抬头,始终维持着那个姿势。
忽然之间,被冻得快要僵硬的脖子上被人套了一个暖和的围巾,暖暖的,还有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
林岁抬起头,发现眼前站着的是慕久朝,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还是上回她同他一起出去时,她给他买的。
说不来到底是衣服衬他,还是他衬衣服,一切都刚刚好。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双手还维持着给她系围巾的动作。
“回来了怎么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