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息不主动提,肯定有他的原因,以前裴崇远没多想,现在听着孔寻的话,他大概能明白。
那孩子那么骄傲,怎么能允许自己把缺憾暴露?
蒋息要完美。
裴崇远坐在车里抽烟,然后直奔孔寻的酒吧。
酒吧还没开门,裴崇远站楼下打电话:“下来开门。”
孔寻骂骂咧咧地下楼,穿着睡衣叼着烟,眯缝着眼睛看裴崇远:“你不晚上过来吗?”
“进去说。”裴崇远挤进来,问他,“你这地方让人扫荡了?”
有阵子没来了,酒吧基本上还是老样子,但乱得不像话。
“昨晚开趴来着,”孔寻说,“给你打电话你他妈都不接。”
昨晚裴崇远手机丢一边,自己跟蒋息从浴室做到卧室,哪有工夫接电话?
“我说你,”孔寻坐下,给他拿了瓶酒,“到底怎么想的?”
裴崇远等会儿还得去公司,没动那瓶酒。
“你先跟我说说蒋息。”裴崇远点了烟,“他家怎么回事儿?”
“他以前自己在论坛写的,既然是匿名,肯定就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孔寻说,“好像他爸妈未婚先孕生的他,俩人压根儿没结婚,他出生之后在一起住了几年,跟真两口子似的,但后来蒋息才知道,三口人都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裴崇远吐了口烟,手指轻点着桌面。
“具体怎么回事儿我记不清楚了,反正就是他爸妈都挺有钱的,从来没亏待过他,但孩子么,光给钱有个屁用,得给爱啊。”孔寻瞄了一眼裴崇远,“他缺爱。”
裴崇远看着眼前缭绕的烟雾,想起蒋息紧紧抱着自己时的感觉。
也难怪,蒋息有时候性子是有点儿难以捉摸。
好像很在意一些别人不太会注意的事,也总是嘴上说着不服输的话心里却没有安全感。
“行,我知道了。”裴崇远站起来,“你知道蒋息家在哪儿吗?”
“我哪儿知道!”孔寻骂骂咧咧地说,“你他妈跟他负距离接触这么久都不知道,我知道,这正常吗?”
“滚回去睡你的觉吧。”裴崇远扒拉了一下孔寻的脑袋,“我上班去了。”
“你给我等会儿,”孔寻叫住他,倚着桌子,一边抬手擦眼屎一边说,“你跟他究竟怎么打算的?跟以前一样还是准备好好处?”
裴崇远的烟抽得就剩下个小烟头,捏手里,烫了指尖。
“没想好。”
“这有什么想不好的?”孔寻踢他,“你喜欢还是怎么着?”
裴崇远把烟头碾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又从吧台拿了包烟。
“说不清楚。”
“大哥,你他妈七老八十了还搞不清楚自己想怎么着?”孔寻说,“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