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哪里不对。
萧晔倒不至于抠这个字眼,昭宁也没再说话,她蜷起腿,缩了缩脖子,把潮红的脸缓缓浸入水中,只把眼睛露在外面。
她的眼睛实在太亮了,就像突然走到暗处时,陡然放大的猫的瞳孔。
昭宁就用这双眼睛,定定望着萧晔。
她方才的举动堪称荒唐放浪,换了旁的男人来,若是小人,会趁人之危;若是君子,会觉得被冒犯,拂袖而去。
哪会有萧晔这样的人呢?
汤池里蓄满了冷水;池边摆着只木质托盘,里面是一身簇新的里衣;因她身体燥热,早被她自己无意识脱去了的外衫,亦整齐地叠在一旁。
殿内并无旁人侍奉,想来是他为避人耳目,亲力亲为。
昭宁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在这位太子殿下眼里有多特殊。
萧晔为人向来如此,今日若是她的算计得逞,中了药躺在他榻间的是其他女人,他估计也会保留她们的颜面,事后再去查明事实真相。
泡在凉水里,昭宁此刻的头脑格外清醒。
她忽然很想笑,笑自己没脑子。
是啊,就算得逞了又怎样,真没劲。
下次得换个法子。
昭宁所思确实八九不离十,不过有一点想错了。
萧晔不声张,首先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其次,是她的身份尴尬,换了其他女人,他大抵会让信得过的手下直接带离。
昭宁泡得有些无聊,咕嘟咕嘟地在水里吐气玩。
不愧是人人称道的储君。
分明身居高位,分明同她并不熟稔,却可以方方面面都为她着想。
桐油灯兀自燃烧着,萧晔的声音显得空旷邈远,他说:“昭宁,你的宫女找到了,她晕倒在千鲤池畔,不知是何人所为。”
“夜深,宫门已落钥,你酒醉难以成行,于是在芳华殿暂歇了一夜,明白了吗?”芳华殿是东宫附近空置着的一处宫殿。
他说着话,却一眼也没分给昭宁。
见他如此,昭宁心里并无感激,反倒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如果萧晔知道,他正细心照料、百般体贴着的皇妹,原想着的,是如何构陷于他……
会有什么表情?
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会发怒吗?
没听见昭宁应声,萧晔想确定她是否听清,他略略偏过头,稍一低眉,正好撞见昭宁像一尾笨拙的鱼,在堪堪到腰的池水里趔趔趄趄地朝他划了过来。
萧晔问:“好些了?”
昭宁巧笑倩兮,“好多了,多谢殿下。我凑过来,是有旁的话想对殿下说。”
离得近,才好看清他的表情。
昭宁游到了靠近萧晔的池边,她扒在白玉的栏阶上,双手支腮。
情药的药性早已化开,可苦苦煎熬时咬破的唇角,还在往外渗着血。
昭宁不以为意,舌尖一卷,轻描淡写地舔去了它。
她问萧晔:“太子殿下,你可知今日是谁做的局?”
萧晔扬眉,等她的答案。
“是我哦,没猜到吧?”昭宁目光澄澈,她说:“那田家姑娘想嫁给你想疯啦,我想帮帮她,就给她下了点药。”
“原打算把她送到你床上的,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最后竟是我自己被迷晕送了进来。”
萧晔神色如常,等昭宁说完,他的脸上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