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一下子便领会了宣文帝的意思,于是挥手阻止了看门侍女想要给屋中之人报信的行为,引着圣驾悄无声息地进了舞袖阁。
舞袖阁内安静的出乎白景玄的意料。
从前那些恃宠而骄的女子,无一不是在他面前温柔可人,背地里却是傲慢无礼,脾气极坏,时常关着门拿侍女出气。这一点,即便是他的母后,也不能免俗。这大概是女人的通病,他想,但知道归知道,却始终不待见这样的女子。
如今,他以为这屋内的女子也是这般的作为,却不想,院中一片寂静。
红玉一直都是守在木盏盏房门外的,以便她随时传唤。
没有听到任何通报,便见宣文帝人已经尽到了舞袖阁院中,红玉的表情甚至想法,都跟方才守门的侍女一模一样。
理所当然的,再次被李德福阻止了。他给了红玉一个&ldo;随我退下&rdo;的眼神。
红玉脸色微微发白,却不敢违命,随了李德福一道退下了。
精致的院落中,便只剩下白景玄一人了。他走上前,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内,仍旧一片寂静,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到。这反常的一幕,将他方才失掉的兴趣又勾起来了不少。
径自往牙床所在的地方走去,只见轻纱半掩着的雕花木床上,一道纤细曼妙的身影俯卧于锦被之间。
伸手,挑开轻纱帷幔,映入眼中的画面,让即便是悦美无数的白景玄,都当场愣住了。
青丝如瀑,散落在枕间,身姿秾纤合度,肌肤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细腻如瓷,曲线诱人的背上腰间,一朵朵色彩艳丽的花儿绽放开来,夺人目光,呼吸间,是不变的淡淡魅香。
过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白景玄这才明白方才那些侍女害怕的原因了,这小女人竟然在白日里如此赤‖裸着身子,违背礼教,想来是怕他因此降罪于她吧。
白景玄弯下腰,仔细看了看木盏盏身上所绘的花朵,发现都是他昨晚太动情了留下了淤痕的地方,他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傻女人,竟想了这样的办法来掩盖,这般天真单纯到有些犯傻的性子,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恃宠而骄吧
白景玄脱下衣物鞋袜,白景玄轻轻地躺到了木盏盏身边,伸手,动作温柔的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而后闭上眼睛,睡下了。
舞袖阁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宣文帝出来,李德福面上虽是一副波澜不经,心中甚是讶异,心想这次是他看走眼了,这木荣华原来这般好本事。
英雄归来,满城欢呼。
但是他们只看到了表面的荣誉,却拒绝接受辉煌背后的血腥肮脏。
下了朝,韩叙独自出了皇宫,悄悄溜回了将军府一趟,换了身便装,又出了门。
走在帝都繁华富庶,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韩叙虽然已经很努力的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但身上带着的那股子经历鲜血洗礼后的凌厉气势,却无法尽数掩去,他所到之处,人群总会自觉的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又是这样……
韩叙不由得苦笑,他果真是跟这等繁华平安之地无缘,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只有边关苦寒艰险之地,才适合他生存,那儿无拘无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可是,无论多么的格格不入,他也只能在此流连,不敢轻易回到府中,就怕自家母亲用那种希冀的目光看着他,苦口婆心的跟他说&ldo;你不小了,该成家了,我想在有生之年,抱到孙子&rdo;之类的话,一边往他屋里塞人,一边积极给他说起朝中各家小姐情况
对此,韩叙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忍看到母亲被拒时忧心的样子,只能如此躲着了,过一天是一天,心中祈祷着,皇上赶紧派他回去驻守边关。
时间在韩叙纠结中慢慢过去。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傍晚,庆功宴即将开始。
舞袖阁。
红玉一改往日听话尽职的好丫鬟的形象,一脸坚决的堵在房门口,不让自家主子出门。
&ldo;主子,您今日决不能这么出去!&rdo;
木盏盏承认,今日午时的事对红玉这丫头来说,惊吓是有够大的,青天白日的如此赤身‖裸‖体,尽管是在屋里,也是违背了礼教的。
但她也很无奈的好不?难道要她跟这丫头说,你家主子我算准了姓白的禽兽会在那个时候来,但我这小身板是在经不起他折腾了,想要休息两日,可又怕他调头去找别的女人,而我给他种下的心理暗示分量还不够效果会打折,于是利用了她对男人劣根性的了解,在没有给任何人准备提示的情况下,上演了今天那一幕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一个在尚书府当了十几年小透明,没有什么心机手段的女孩,一夕之间变得如此精于算计了解人性,她要真这么说了,红玉估计就会她怀疑被鬼怪附身了
至于现在的情况是,皇帝今晚要在羲和殿为韩叙举行庆功宴。而羲和殿离舞袖阁仅隔了两道墙,且她正好对宴会的主角很感兴趣,想亲眼却确认下这位大夏的传奇人物,究竟是真不喜欢女人而喜欢男人呢还是喜欢自‖慰呢还是纯粹禁欲系的
好吧,木盏盏承认,是她骨子里不安分因子在作祟了。
于是,她换上了特意让小何子拿来的一套全新的太监衣服,准备溜过去看看。红玉得知了她的意图,竟是一反常态的摆出了坚决反对的态度,并且堵住了房门不让她出去。究其原因,不过是今天下午被吓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