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罗嘉鸣这才发出一声冷笑。
阮文伸直了小腿,之前都是跟着那群人练长跑,锻炼耐力。
今天全都是短途,现在还不怎么明显,估计明天会有后遗症。
她蹬着脚,感觉到小腿上的筋拉扯了几分,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来。
往检录处去。
百米决赛是压轴好戏,而大轴则是长跑。
隔壁非金属材料专业以涂宝珍为首,参加了女子三千米长跑。
这个项目的赛事一场决胜负,并没有预赛。
阮文检录的时候,正好看到涂宝珍几个人过来。
“你还好吗?”涂宝珍关切的问了句,她看到了站在那边的年轻男人。
树荫下,那个人像是一个蒙了夜色的石头,冷冰冰的,眼神却又是极其的锐利。
涂宝珍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年轻男人是一个军人,和她爸爸一样。
阮文轻笑了下,“没事,你们也加油。”
涂宝珍和阮文一套行头,唯一的区别大概在于她穿的是国红色的短袖短裤。
这样的一身行头,涂宝珍穿不奇怪,毕竟她爸爸是研究所所长,每个月的工资挤出一点来就能给宝贝女儿买最时髦的衣服。
可阮文……
卢文英看着阮文渐行渐远,“她怎么那么有钱?我听说她还买了一个工具箱来免费给你修收音机。”
涂宝珍耸了耸肩,“她之前是工人。”
开学这么长时间,同学之间的底细其实都知道的差不多。
阮文家里两个工人,而且哥哥考上了清华。
卢文英讨了个没趣,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蹲下掸去了千层底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
省大的这块操场很是热闹。
没有塑胶跑道,崎岖不平的土道,甚至连石灰粉画出来的线都被扬起的黄土遮去了不少。
里面是一个光秃秃的足球场。
学校里经常有足球赛,学校官方的,还有同学们自发组织的民间比赛。
把上面长出来的一点青青的嫩草都给踩死在萌芽阶段。
每天,这个操场上总会有笑声不断。
今天是纪念五十九年前的五四青年节,虽然不是个整日子,但也热闹非凡。
阮文再度出现在跑道上时,化工系的同学们都看了过来。
观众区,有同学拉着东方升问,“刚才那个男同志,是不是小阮师妹的对象?”
瞧着紧张兮兮的模样,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跑了过去。
总觉得,关系不简单。
你问我我问谁啊?
然而作为化学系77级老生的智多星,东方升还是回答了一句,“有这个可能。”
这是一个万能句式,说了等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