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什么呀,别乱花钱。”
“他是我哥,怎么就成了乱花钱?”
外面的小米粥香气四散,阮姑姑去把水壶坐上,锅端进来吃饭。
“他一个男同志,怎么不能过活?没什么要买的。”
从阮姑姑这里是讨不到主意了。
阮文晚上思考了许久,决定送给周建明一支钢笔。
派克笔。
“是不是有点太贵了?”
“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一支不就成了?我要最新款的。”
周建明利落地应下,“好!”
昨天约了他妈来百货大厦这边购置东西,没想到会看到文文。
周建明挺惊讶的,原本文文给他那个三千块的存折就够让他震惊了。
这会儿又是送他派克笔,周建明挺不好意思的。
他们这五十多名留学生买东西倒是不用券,国家给开了证明,不然哪有那么多布票去置办行头?
国家对这次公派留学十分重视,每人发了七百块钱的置装费,要学生们面貌一新。
汇聚在首都来自重点高校的精英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西装、黑色“银枪呢”大衣和黑色的公文包。
人要衣装,这么一穿起来倒是精神了不少。
只不过穿惯了家常衣服的学生们,似乎对西装大衣还有些不太习惯。
周建明就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其他人在看他。
阮文歪头看了眼,“哥,要是到了国外,人家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看到你,会不会像是看到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围观?”
十个月的大学生活让周建明不再是那个莽撞的棉厂工人,他登时反应过来,挺直了腰背,“我会适应的。”
阮文笑了起来,把那钢笔别在了他西装口袋上,“你不比任何人差劲,不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别忘了朝鲜战场上可是咱们赢了。”
国人的脊梁从来不曾折断过,所以不需要觉得低人一等。
那些强夺别人土地、财富的强盗的子孙摇身一变都能成为上等人,从不曾羞愧见人。
赢得了战争,一向自食其力自力更生的他们,为什么要弯腰屈膝,觉得抬不起头呢?
“哥,我们不会去欺凌别人,却也不会容人欺侮。”阮文仰头看着即将远行的兄长,“去大洋彼岸找寻你的答案,我和姑姑等着你学成归来。”
……
陶衍对于阮文的登门拜访并不意外,毕竟他家小子提前说了,阮文可能会过来。
不过他想不出阮文的来意。
这个年轻的姑娘有太多的主意,比他儿子都天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