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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音从锦山折返时,天色渐暗,宁城的夜才开始苏醒,灯光渐渐亮起,远处一片灯红酒绿。
迟然很是绅士,开车将她送到别墅门口。
想到下期杂志的“镇刊之宝”有了着落,她心中也很欢愉。
车缓缓停下,许音避开受伤的手,小心解开安全带:“谢谢迟先生送我回来。”
说完,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隔着半开的窗子礼貌道:“迟先生,再见。”
迟然顿了顿,沉思片刻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许音不解:“迟先生?”
迟然看了眼不远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道路:“许小姐毕竟是伤者,送佛送到西。”
他只是突然想到友人的那句话。
许音笑开,看了眼自己的手:“手已经快好了,但还是谢谢迟先生。”
迟然摇摇头说了声“不客气”,跟在许音身边朝别墅门口走着,唇角一贯温雅的笑有些淡,一路没怎么说话,只是快到门口时,他突然道:“沈听澜沈先生,和许小姐是什么关系?”
“嗯?”许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迟然笑了下,解释道:“只是觉得,那天在医院,沈先生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他仔细措辞,“传闻沈先生清冷自持,可那天……”
话没说完,但也让人了然。
许音也想到那天在医院的沈听澜,耳根热了热,微微垂眸,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迟然是聪明的,见到许音这个样子瞬间明白过来,安静地笑了笑:“是我问得唐突了,想来,沈先生很在意许小姐吧。”
许音这一次没有否认。
迟然也笑了笑,送到别墅门口,好脾气的道别后才转身离去。
许音礼貌目送他离开,想到刚刚迟然问的那番话,许久轻轻吐出一口气。
离婚后,第一次,觉得原来被人知道她和沈听澜的关系,是一件还不错的事。
转过身,许音就要打开别墅门,余光却蓦地注意到一旁一道黑影。
她转头看过去。
路灯找不到的黑暗里,只能隐约看到一道颀长的人影轮廓,许音皱眉,连猜都不用,那人是谁一目了然:“你在那儿干嘛?”
沈听澜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到路灯下。
许音道:“你……”还要说些什么,却在看清他时,陡然停下。
今晚的沈听澜,和以往很不一样——
他没再穿笔挺的西装,反而穿着一身黑白休闲装,以往一丝不苟梳上去的黑发,此时却有些松软,几缕碎发耷在额前,双眸黑漆漆的,像一块通透的黑曜石,正专注的望着她,脸色微有苍白,却难掩那股呼之欲出的华丽与矜贵。
带着几分难辨年龄的少年气儿。
就像……七年前的他,只一眼,就将人吸入其中。
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