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过头对着沈双双道:&ldo;你不是说要去买奶茶吗?走吧。&rdo;说罢先起身越过谈遇往外走去。沈双双连忙跟上。
何均铭等她们走远后才敢开口:&ldo;谈遇你干什么,彤彤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不是故意激她么。&rdo;
说着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ldo;吓死我了,我刚才劝都不敢劝,生怕这姑奶奶一个不高兴把店砸了。&rdo;
&ldo;她不会。&rdo;谈遇的眼神落在那碗炸酱面上,淡声道。
以前的余彤确实干得出这种事儿,做什么都随自己的性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咋咋呼呼闹腾又任性,但现在的她不会了。
谈遇本来觉得七年不见,不同的成长环境她变得文静一点也正常,或者她还需要时间慢慢和他们再熟悉起来,可现在看来不是。
现在的她,笑的时候不见得是开心,倒像是想告诉别人她挺好不用担心,心里恼了面上也不显,更多的时候沉默着,克制又疏离。
谈遇有一种错觉,仿佛她这些年是受了许多委屈,才让她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一般收起了利爪,把自己缩成一团轻易不叫唤。
&ldo;怎么不会。&rdo;何均铭话锋一转又抱怨起谈遇,&ldo;你说你惹她干什么,不吃就不吃嘛,你明知道她闹起来可不好哄。&rdo;
&ldo;不闹的话,更不好哄。&rdo;谈遇摇头无奈道,&ldo;走吧。&rdo;
那天晚上余彤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那个边陲小镇,一个贪玩的小孩钻进了隔离带踩到了地雷,一声闷响后血肉模糊地喊着妈妈我疼。
她的父母在隔离带外哭的撕心裂肺,村里唯一的牲口被拉过来趟雷,母牛通人性,犟着头往后退。
人们或喊或哭都听不真切,只有母牛大而亮的眼睛里渐渐划下的一滴泪格外烫人。
画面一转又是在当地的军区总院,余彤跟着父亲去探望受伤的将士,那是个年轻的少尉,脑袋上缠着纱布眼神却依旧清亮,他拍了拍空荡荡的裤管笑着说:&ldo;没吓着你吧小丫头。&rdo;
转醒后余彤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墨黑的夜色,想着那些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逝去的或者还健在的故人。
一开始的时候她是怨恨过父亲的,如果不是他得罪了那些穷凶极恶之途,妈妈就不会死。
可是见过鲜血淋漓的伤口也见过泪流满面的英雄之后,她渐渐地明白了父亲身上那身军装的意义。
别亲离子而赴水火,易面事敌而求大同,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那一晚没有睡好,第二天余彤是踩着铃声进的教室早饭也没来得及吃,第二节课退做早操的时候从操场溜了出去,慢吞吞地往学校超市走。
超市里有包子也有面包,余彤问了包子的馅微微皱眉,最后拿了一袋面包准备付钱。
&ldo;没吃早饭?&rdo;谈遇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此刻站在余彤旁边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