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年纪越大越不喜欢分别,李相夷当时不以为意,李莲花后来百感交集。
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放手,运气好是为下一次重逢增添思念的空间,运气不好……
阿狸不是矫情,她也知道他们的每一次分离,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不过几天不见”而已,她故意那么说让他安心罢了。
李莲花将阿狸拥进怀中,白羽披风盖上她艳红的斗篷,整个人娇娇小小裹进怀里。他仰头长长叹了口气,抱紧她,只想着再多一刻也是好的。
他鄙夷自己像个连篇累牍的酸秀才,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拖泥带水磨磨蹭蹭。
看客们本应抱着吃瓜心情,欣赏这神仙似的两人你侬我侬的浪漫美景,但却不知为何,从那紧紧相拥的身影中瞧出些不合时宜的悲伤难过。
风雪更急了,翻飞的雪花密密织成朦胧的薄雾,渐渐淹没那相拥的身影,无人看清李莲花在阿狸光洁额头印下一吻,薄唇冰凉,沾着一滴晶莹,淹没于风雪中。
一人一剑转身,却再也不是洒脱无挂碍的江湖剑客,白羽披风追在高挑身后,似幻境中的鹤仙遁入凡尘,狂风暴雪为他一人独奏战歌。
阿狸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看着李莲花慢慢消失在白朦朦的天地间,直到四肢麻木,却并没有想象中冷。
营帐不远处的山路上,一辆马车孤零零的停着,车前站着两个人,一人脸色惨白带黄,身披厚重的紫色大氅,一人面如冠玉,两鬓却已泛白,他们眺望那营中一对相拥的身影,面上的表情各自凝重。
云彼丘得知相夷太剑救下乔婉娩与公主后,原以为李相夷重回江湖,可现在他忽然觉得,李相夷再也回不来了。
可笑的是肖紫衿,刚保住性命便硬撑着爬起来,担心乔婉娩说什么都要来前线。
他醒悟的太晚,想将一切……门主之位包括心上之人,只要他要,他都可以还给他。
可现在肖紫衿被现实击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过往对于李相夷来说早就成了明日黄花,被他不甚在意地轻轻揭过,而自己,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营帐中,傅衡阳第一次遭到众人声讨。
“什么叫做他一人去足以,你是不是疯了?”听到李莲花与傅衡阳的计划,王忠第一个不干了。
“这样的天气,试问除了李莲花有谁能安然无恙的进山,不留痕迹?”傅衡阳从容应对。
乔婉娩不赞同,“就是因为这样的天气,才不能让他一人冒险。”
“傅衡阳,你把我们当什么了?躲在这里苟且偷生的臭虫么?”石水怒火中烧,差点对着傅衡阳拔剑。
“这是门主的意思么?”纪汉佛瞧着眼前的局面,沉思片刻,问道。
傅衡阳并不想用李相夷来压他们,别说他们,就连他自己也不希望启用这个计划,但是非常时期,他只能做最优选择。
“这是我们商讨出来最为可行的计划。”李莲花兵行险招,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推到李莲花身上,但他是军师,合该承担谋划职责。
满室沉默。
“大家都冷静冷静。”白江鹑站了出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