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泽依是阿狸的侍女,阿狸自然也到场,亲眼目睹那种惨状,她有些不太适应。
阿狸很震惊,比这惨千万倍的分尸她见过无数,可是今日她却没有办法适应那鲜血淋漓的挣扎景象,她只知道,泽依死的十分痛苦。
她蹲下来,看着那张十来岁的面孔,总是被天真包裹的脸庞此刻正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阿狸伸出手,合上了她的眼眸。
李莲花将她拉起来,神色担忧地望着她,抬手,抹去她滑至眼角的泪痕,“阿狸,阿狸。”
回过神,她竟然哭了,而自己毫无察觉。那一瞬间,愤怒压抑排山倒海,顷刻喷涌。
“阿狸!你听我说。”温文尔雅的眉宇间泛起一丝焦急愤慨,李莲花握住阿狸肩头,一字一句保证,“我一定会抓到凶手。”
傅衡阳站在马棚外,脸色铁青,她原本打算将泽依留在小青峰,是他害了她。
凶手隐藏在暗处,方多病想了个法子,拆了眷属大营从新安扎,男女分别两处,大家汇聚一起,绝不单独行动。
出征在即不能耽误,大军多是新四顾门和百川院的人,佛彼白石和傅衡阳需要调度指挥,忙的根本抽不开身。
但案子不能不查。李莲花将阿狸交给白夫人和王夫人,与方多病和再次携手断案,心境却已完全不同。
“两人年纪相差不大,都是年轻的少女,除此之外却是天差地别。看上去相似的两个人其实完全不同,为何你觉得不是随机作案?”方多病看着两张床上并排躺着的少女躯体,不能理解。
“差异并不在她们的身份与外貌,而在于死法。”李莲花顿一顿,“有这等本事的高手偏偏执着于心脏,为了什么?”
方多病摇头,“这不是最后的答案么,现在谁知道。”说完又沉思道,“若说俩人的关系网,交叉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阿狸了。”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方多病立马解释,“我不是怀疑阿狸,我是怕这事……”
“就是冲着她来的。”李莲花给了他坚定的答案。
“你已经知道真相了?”方多病奇怪道。
李莲花没有理他,目光专注盯着泽依心口的空洞,手上窄刀顺着伤口划开,露出内里惨不忍睹的痕迹,漫不经心道,“观赏、研究、制药又或者单纯是为了吃……”李莲花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像是被定了身,盯着那皮肉下的狰狞伤口出神。
“哈?”方多病被李莲花这离谱的假设给弄晕了,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
李莲花放下手中的刀,收回伤口上的目光,看向方多病,“不管为什么,凶手对待这两颗心脏的态度完全不同。”
剜心还能有不同的态度?方多病不信邪,立即蹲下来检查,却怎么都瞧不出端倪。
李莲花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对于程媛,凶手算好了位置,指尖从上方切入,能完整取出一颗或许还鲜活跳动的心脏。但是……”他指在心口的手又往下一寸,“泽依的伤口就没有那么严谨,从中间截断掏出,并不完整,所以出血更多场面更乱,死的更快。”
方多病幡然醒悟,“难怪泽依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并没有程媛那种挣扎痛苦的神色。”
“是啊,震惊……”李莲花喃喃道。
“难道凶手是泽依认识的人?杀泽依本不在凶手的计划范围之内,不知什么原因才突然出手?”方多病回头,哪还有李莲花的身影。
天色渐晚,阿狸靠着柔软的毯子发呆。一声轻咳将她从凌乱思绪中拉出来,抬头,乌发温婉美人颜。
“阿狸姑娘,恕我冒昧,今日难得有机会与你共处一室,犹豫再三还是祥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阿狸点点头,第一次这样近距离与乔婉娩相对而坐,单是瞧着她的神态,灯火描摹的五官轮廓,阿狸忽然理解了为何都说她是江湖第一美人。
“前几日的事,我也听说了。”她身体还没养好,病弱西子格外惹人怜。
阿狸想起了那日膳堂里的对话,目光垂垂,“所以呢?”
乔婉娩微微一怔,“你当真……一点都不介意?”
阿狸仔细端详乔美人的表情,确定她是发自真心地不理解,心中默默感叹文化差异之大带来的鸿沟之深,“我知道你想解释什么,但这些话又不是你说的,肖夫人何必纠结?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