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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沈成蹊愣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静止了，沈殷北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为什么这么说？

他手温柔的覆盖在他的脸上，两个人的肩膀之间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寒风刮过扬起地上的碎雪，天气冷得让人哆嗦，唯一能感受的温度透过彼此的皮肤传过来，好像一下子把两人隔绝。

沈成蹊回过神来，不自在的偏过脑袋，心里相当无语，貌似好像大概……被自己的侄子调戏了，这家伙话里有话的样子是闹哪样啊？皇叔我吃不消啊！

不行，要镇定，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孩儿能做什么，说不定只是和沈殷阙兄弟情深而已，沈成蹊你不能把自己的龌龊思想往侄子身上套。

他扯开嘴角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ldo;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手竟然还是暖的，你看我全身都要冻透了。&rdo;

再次避重就轻的把话题扯开，沈殷北收回手，目光却没有从他的眼睛上挪开，&ldo;是啊，你最怕冬天了，每次一下雪就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不出来，哪里还有点做长辈的样子。&rdo;

柔和的语调轻轻的在耳边响起，这么熟悉的口吻好像已经念叨了很多回，沈成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小子到底看了多少本《西厢记》才能把普通的话说出这么&ldo;肉麻&rdo;的味道。

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对方仍然一副恬淡的样子，端的是温柔款款，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倒是沈成蹊自己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感叹，同样是二哥的种，这差别不是一般的大，跟沈殷浩一比这位活脱脱的是个温柔胚子。

看来他跟殷阙的关系真的不错，连睡觉的习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沈成蹊也有大冬天蜷被窝这种&ldo;嗜好&rdo;。

裹紧身上的衣服，沈成蹊搓搓手开玩笑道，&ldo;你既然知道我怕冷，还非要在这寒冬腊月吹箫把我引出来，不厚道啊。&rdo;

沈殷北低笑，&ldo;白白听了我一首曲子，不给钱就算了还倒打一耙，也不厚道啊。&rdo;

哟，这小子原来还会开玩笑？

沈成蹊起了逗弄的兴致，笑眯眯的故意装大爷，&ldo;你这水平搁外面一文钱听三段，还想跟我要钱？你不知道我在阎王那里点过卯套过关系么？要不是时辰不对回了魂，现在就能拿一万两冥币砸你脸上，信不信？&rdo;

&ldo;信，你说什么我都信，不过这话下次不要提了。&rdo;沈殷北笑着点点头，抬手系好沈成蹊披风的带子，手指有意无意的蹭过他的脖子，眼睛突然眯起来道，&ldo;你差一点就死了，就差一点。&rdo;

说这话的口气十分蹊跷，但是沈成蹊的脑袋却没时间去思考这个，全身的触觉都集中在脖子上残留的温度，脸上也微微泛红，他生前就不曾跟别人这么亲近过，现在突然被一个细心的&lso;侄子&rso;关照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缩了缩脖子，他尽量避开沈殷北的眼睛，&ldo;那个……时间不早了，我想先回房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估计一会儿天都该亮了。&rdo;

一边说着，一边撑着石头站起来，右腿因为长时间蜷着再加上受了寒，稍一用力就疼得钻心，他踉跄了一下，眼看这就要栽倒，一双有力的手在背后一把搂住他，紧接着温热的呼吸已经凑到了耳边，&ldo;小心，你的腿不好，还是我背你回去吧？&rdo;

&ldo;不用不用。&rdo;沈成蹊赶紧摇头，不着痕迹的避开对方的手，&ldo;我这腿一会儿就好，你早点回去，别到时候下人再满院子找你。&rdo;

这借口实在拙劣，堂堂一位世子想要做什么何必跟下人报备，可是眼下沈成蹊只想离开这个尴尬的环境，也无暇顾忌他会怎么想了。

沈殷北倒是没有揪住不放，扬了扬眉道：&ldo;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路上可要当心点，你刚醒不久身体肯定还发虚，明天我带些补品再去瀛园看你。&rdo;

沈成蹊点点头算是答应，裹紧身上的披风，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虽然仍然感到背后有一束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但是他却没敢回头看。

今儿这两位侄子实在是给了他太多&ldo;惊喜&rdo;，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感叹：二哥实在太能耐了，兄弟要向你学习，这么奇葩的儿子您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当沈成蹊的身影从夜幕中消失之后，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从暗处跳下来跪在他面前：&ldo;殿下悲痛伤身，时候不早请早点歇息。&rdo;

沈殷北挥手示意他退下，袖口里的被紧紧捏住的玉箫碎成几片落在地上，右手也留下了一道血痕，他伸手抹去血迹低声笑了起来，&ldo;悲痛？你从哪里看出我悲痛？&rdo;

&ldo;……&rdo;侍卫低头不语。

沈殷北轻声叹了口气，盯着地上的玉箫碎片脸上看不出喜怒，半响他缓缓开口，&ldo;把这东西埋了吧，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与&lso;离别绪&rso;这曲子有关的东西。&rdo;

&ldo;属下明白。&rdo;

沈殷北点点头，转身走出花园，末了又顿住脚步勾起一抹冷笑，&ldo;明天记得帮我备好补品，我还要去看看大哥。&rdo;

说完那抹白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茫茫的雪夜，肆虐的北风吹过没留下一点影子。

第二天一早，天色放晴，阳光照进来打在沈成蹊脸上，他睁开睡得迷迷瞪瞪的眼睛，伸手遮住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

石头端着洗脸盆走进来，拿着热毛巾在他脸上慢慢的擦着，嘴里还小声提醒：&ldo;殿下，辰时了，该起啦。&rdo;

&ldo;唔……阿福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rdo;沈成蹊皱皱眉头，一点要起床的意思都没有，冬天的被子就是舒服，不过这床板怎么突然这么硬了，改明儿让府里的人多铺上几层云锦。

&ldo;什么阿福啊，殿下您睡迷糊了吧，我是石头啊。&rdo;石头一脸不解的嘟哝，涤了涤毛巾继续擦着沈成蹊的脸，嘴上也不闲着，&ldo;殿下您快起吧，王爷今儿回来点名要您去见他呢，您再不起小心挨板子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