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简教授。”
顾寒山转身出去。她穿过笔直明亮的楼道,坐电梯下楼,出了楼门,迈入花园,一路往前。
简语站在诊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然后他拿出手机,再看了一遍手机上的信息。
“范志远一审无罪。”
简语皱着眉头,他调出通讯录,选择“关阳”名字,拨了出去。
接通的“嘟嘟”声响了两次,对方接了。
“关队。”
简语道:“我看到消息了。他就是凶手,不能将他放了。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楼下,顾寒山在门诊大厅取了药,头也不回走出了医院大门。
她身后,被擦得锃亮的医院招牌在阳光下分外醒目。
新阳精神疗养院。
新阳脑科学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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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向衡走出萌心杂物铺,他身后的杂物铺店里传出了激烈争吵声。向衡替他们把店门关上,将声音掩在门后。
萌心杂物铺位于朝阳步行街上。这里紧临商务区,不远处是几栋商业办公楼,近旁三个居民小区。五百米内四个公交车站,还有个地铁站点。人流大,交通便利。
向衡口袋里的手机响。他拿出手机,一边走一边扫视一圈周围。
今天天气很好。时近中午,路上行人不少。不远处的绿化小公园那头传来了笑闹声。
左前方的街边休闲椅上坐着一个年轻姑娘,看着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白净清秀,披肩直发,浅蓝色薄外套,帆布包,小白鞋,像个大学生。她什么都没干,只是坐着。
她身后不远有家长带着孩子在吹泡泡,还有几个年轻人在聊着天。
那姑娘安静冷淡的气质,与她周围的温馨热闹格格不入。而且这个年纪,闲下来没事干居然不刷手机。向衡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两眼,然后接起了电话。
“你上班了?”
电话那头是他母亲丁莹女士的大嗓门。“去了派出所?怎么回事,你跟你们支队吵几架能吵到被降职的程度?你之前不是说只是休假一段时间就好,怎么被降到派出所去了?”
“我不是降职,是调派。响应省里‘下基层’的活动号召。我关系还在市局,警衔级别也没变。”
“行了,语文学得再好也掩饰不了被流放的事实。”
丁莹很生气,“你这么好的人才,你们支队这么整你,他会后悔的。”
“嗯,他会后悔的。”
向衡附合着。
“但是我怎么得从别人嘴里才能知道我儿子被调派派出所了?”
丁莹继续生气。
“我自尊心受了伤害,需要缓一缓,酝酿好了情绪和措词才好跟你和爸说。这不,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
“你少来。”
丁莹丝毫没被蒙骗过去:“你都到派出所大半个月了。你的情绪便秘吗,要酝酿这么久。”
向衡没说话,他看到有个年轻男子走近那个坐在长椅上的姑娘,还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向衡停下脚步,他听不见他们说话,但从面部表情和身体姿态看得出来,这两人不认识。
那男的在搭讪。
向衡观察着,想确认那女生是否需要帮助。
丁莹没听到儿子应声,心软了:“算了算了。你现在适应得怎么样?”
向衡看到那个搭讪男子拿出手机,那位年轻姑娘也拿出手机,两人应该是加上了微信好友之类的。
“没什么要适应的。派出所的工作就那些。我是这里菜鸟,开会、巡逻、警情处置、前辈让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丁莹护短之心激动了:“什么菜鸟?我儿子不到三十就入选十佳刑警,立过两次二等功,年纪最轻的重案组组长,升迁最快的优秀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