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林连忙送进暗房冲洗,钟亦琛一颗心刚放下又悬起,他还无法确定苏绮安全。
苏绮发高烧,整个背后伤痕累累。唐允回到住处时,阿正正在客厅听医生讲话,正要问一句孕情如何,被进门的唐允打断。
唐允打算进卧室,阿正跟在身后讲:“睡了。”
开门看过,床上的人侧卧,微微隆起弧度,他再熟悉不过被子里的柔弱身躯,没想到的是她不仅嘴硬,骨头也硬。
带上门后知会阿正:“你回去休息吧。”
阿正点头,先行离开。
天黑之后,卧室的窗帘还没拉上,外面月色温柔,街上行人缓慢,唐允坐在沙发上看那位背对自己熟睡的人。她刚刚胡乱讲梦话,好像渴望有人救她,叫的是“唐允”,至少两声,不至于听错。
唐允甚至怀疑她装睡,可额头挂满汗珠,呼吸微弱,或许不是假的,谁也说不清。
苏绮在睡梦中翻身,压到背部伤口疼醒,强撑起身子拿起水喝,安静之中听得到水咽下肚的声音。
唐允仍旧是那样一身西装打扮没变,她感觉到窗边坐了个人,看过去,瞬间心惊。
她说:“我不钟意你这样穿。”
太正经,不像他,又暗藏杀机,为什么childe穿西装就那样温柔?
唐允不赞同:“斩蛇救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讲。”
苏绮换另一侧卧,面对唐允。
“等我复元之后,你是不是还要送我回去?”
他明知故问:“回哪里?”
“石塘咀。”
“看情况。”
“知不知昨天上午落雨时我在想什么?”苏绮问他。
“想什么?”
“我想周三与你一起去treebar小酌,再听上次那位靓女唱一首《偏偏喜欢你》。”
唐允不可否定,听到她讲这句话的时候有刹那的动容,但也仅仅是刹那而已,他缺乏慈悲。
苏绮继续说,她嗓子已经彻底哑掉,大概是发高烧缺水的缘故。
“阿允,你相不相信,每个人都是在变的。”
“这一周我每天都到弘隽陪你吃午餐,我记得你钟意哪道菜,憎恶哪道菜。”
“你有没有走进过红磡体育馆一次?我猜你没有,虽然lesliecheung封麦,但还有jackycheung……”
苏绮低声絮语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他想到那天晚上与她讨论人和动物的区别。
当时他说“人比动物高级在于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如今还需要补上一句:欲望可控,情感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