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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无德轻轻地笑了，&ldo;这个问题要问她和你，而不是问我。&rdo;

&ldo;问她和我？&rdo;法海不解地重复着。

无德大喝一声，&ldo;是她爱王子还是我爱王子，不问她问谁？什么是男，什么是女，是你起了分别之心在先，不问你问谁？&rdo;

法海点头称是。

坐许久，法海又说，&ldo;在祗园精舍弟子还看到一个忏悔的人。他形容憔悴，苦不堪言。弟子问他，他说有一朋友被人欺骗，觉得生无所恋，于是找来了锋利的匕首藏在枕头下，想在夜深人静时割脉自尽。他知道了这事，但又不便明劝，于是就偷偷拿走了匕首。朋友半夜里找不到匕首，没有死成，却仔细想了半夜，便不再轻生了。&rdo;

无德附和道，&ldo;善哉善哉！&rdo;

&ldo;虽然是件好事，可那人却为自己的偷窃行为而深感不安。&rdo;

无德唱了声佛号。

&ldo;弟子劝他说，偷窃虽不是好事，但救了人的性命，这就是无上功德。他却说，难道我要用牺牲品行来换取功德吗？这样的功德佛祖能赞同吗？&rdo;

无德默不做声，法海又说，&ldo;那人又说，现在有人想要加害于你，我先一刀了结了他，这岂不是用杀人来换取救人的功德‐‐&rdo;

无德又是一声大喝，如雷震于当前，惊得法海几乎跌下坐来。&ldo;我这是什么功德？&rdo;

&ldo;弟子不知。&rdo;

&ldo;我一声喝，断了你的邪念妄想，这是什么功德？&rdo;

&ldo;弟子愿闻其详。&rdo;法海说。

无德指了指中堂香案上的香炉，&ldo;你看那香炉有功德吗？&rdo;

&ldo;为敬佛之人承香，有功德。&rdo;

&ldo;有多少功德？&rdo;

法海不知怎么回答，无德道，&ldo;若装功德，不过能装一香炉大小而已。若不装功德，他的功德又岂是一寺一院能装下的。&rdo;

法海听得，拜伏在蒲团之上。

无德又说，&ldo;执着于善与执着于恶都是迷途。明知是恶行，偏去做，不行；知道是善行，做过后，却想着有什么前因后果，不能从中解脱出来，也是不行的。世上会说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很多，真正能做到的，天下之大，几人欤？&rdo;

法海再拜道，&ldo;谨受教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