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百码的海面下有一簇绿色的烟雾标定浮标。麦克福特吓了一跳,立刻将潜望镜转回去。一架多引擎飞机正从烟雾之外朝他们飞来。
舰长伸出手,转动潜望镜的轮盘,降下仪器。&ldo;下潜,以全速前进。降至八百呎!&rdo;他想那玩意儿到底是从哪来的。
潜艇的引擎立刻行动。一阵慌张的命令使得舵手控制杆推到停止状态。
&ldo;水里有鱼雷,右舷!&rdo;声纳员大叫。
麦克福特立即反应。&ldo;左满舵!&rdo;
&ldo;是左满舵。&rdo;速度是八节,而且正迅速加快,他们下降了一百呎。
&ldo;鱼雷,方位一‐七‐五,正在发乒声波,还为盯住我们。&rdo;
&ldo;发射噪音诱导器。&rdo;
控制室七十呎后面,一个五吋口径的圆筒从发射器中弹射出去,它立刻制造出各种声音,让鱼雷区追踪它。
&ldo;噪音诱导器发射出去了。&rdo;
&ldo;右舵十五度。&rdo;麦克福特现在较为冷静了,他以前就玩过这种游戏。&ldo;转到新航向一‐一‐○。声纳组,我要知道那枚鱼雷的确实方位。&rdo;
&ldo;是,鱼雷方位二‐○‐六,从左舷到右舷的方向过来。&rdo;
芝加哥号又下沉两百呎,船身以二十度角朝下。升降舵手和大部份技术官都靠着安全带固定在位置上,军官们与少数几个必须四处走动的人只能抓住栏杆及支柱,以免下滑。
&ldo;声纳组报告,鱼雷似乎正在绕圈,现在正从右舷到左舷的方向前进,方位一‐七‐五,仍在发射乒声波,但是我想它并未盯上我们。&rdo;
&ldo;很好,继续报告。&rdo;麦克福特来到船尾的管制中心。&ldo;看来那架飞机完成了一次差劲的投弹。&rdo;
&ldo;也许吧!&rdo;领航员说:&ldo;但是怎么会‐‐&rdo;
&ldo;想必是有一个磁性侦测仪经过。录影带还在转动吗?我没有足够的时间识别敌我。&rdo;他检查了一下控制中心。现在他们离鱼雷投弹处已经有一哩半了。&ldo;声纳组,告诉我那枚鱼雷怎样了。&rdo;
&ldo;方位一‐九‐○,落到我们后面去了,还在绕圈,似乎下降了一点,我想是噪音诱导器吸引住它,而它正在试着击中它。&rdo;
&ldo;双车进二。&rdo;麦克福特想,该是慢下来的时候了。他们已经通过了最初的已知点,而且飞机机员在重新开始搜索之前必须花数分钟时间来评估它们的攻击,到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在两、三哩之外了,而且会在变温层之下,噪音也会少多了。
&ldo;是的,双车进二,深度八百呎,拉平船身了。&rdo;
&ldo;我们可以再度开始呼吸了,各位。&rdo;麦克福特说道。他自己的声音并不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平稳,生平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就像在遭遇车祸时一样,他想,你只会在安全以后才开始。&ldo;左舵十五度,左移到航向二‐八‐○。&rdo;如果那架飞机再次投弹,不可能再随着直线路径。现在他们已经相当安全了。整段插曲历时十分钟。
舰长走到前舱房去重新检查录影带。录影带显示出潜望镜破水而出,一次快速的搜索……然后是绿色烟雾,接着是飞机。麦克福特定住画面。
飞机看来像是洛克希德p‐3猎户星反潜巡逻机。
&ldo;那是我们的飞机!&rdo;执勤的电子技术官说。舰长走到声纳组去。
&ldo;鱼雷在我们后面消失了,舰长。可能它还在追踪我们的噪音诱导器,我想当它在入水时,方向错误,我是指会远离我们。&rdo;
&ldo;它听起来像什么?&rdo;
&ldo;很像是我军的马克46型鱼雷。&rdo;声纳组长说着,他感到毛骨悚然。&ldo;它听起来的确像是一枚马克46型鱼雷。&rdo;他回转录音带,将它接在扩音器上。那枚双车叶鱼雷的呼啸声足以让人颈项的汗毛竖起来。麦克福特点点头,再走回船尾。
&ldo;好吧,它可能是一架挪威籍的p‐3,也可能是苏联的五月式反潜巡逻机。这两种飞机十分相像,它们的功能也完全相同。做得好,各位。我们要通过这一地区了。&rdo;舰长恭贺自己的表现,他刚刚避过战争中的第一次袭击‐‐来自自己人的攻击,而他躲过了这一击。并非所有的好运气都是属于对方的。
美国海军裴瑞斯号
莫瑞斯在他舰桥椅子上打盹,觉得仿佛失落了什么。过了几秒钟他才发觉,原来他没有完成做任何纸上作业,这原本是他每天下午惯做的工作。他必须每四小时发送一次位置报告,如果有任何接触,也应一并报告‐‐他尚未有过接触‐‐但是例行的纸上作业消耗掉他太多时间,使他已经习惯。他想,真可怜,居然要以一场战争来破除这个习惯,他几乎能够想像他自己开始喜欢这个习惯了。
船团仍在他东南方二十哩处。裴瑞斯号是外围的声纳监视哨,它的任务是侦测、定位并接触任何想接近船团的敌方潜艇。为了达成任务,此艘巡防舰交替地以最高速前进,再以慢速漂流,好让它的声纳发挥出最高的效能。由于船团是以二十节的速度沿着支线航线前进,因此要做到此点几乎是不可能。然而三列商船正以&lso;z&rso;字形路线前进,这使得各方面的问题都变得较为容易,只除了商船水手们,对他们而言,保持固定队形就像行军一样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