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陕西口音,笑着说:“那得是汉斯干啤,我拿来你看一下。”说着进店里拿来一瓶啤酒递给王丹阳。王丹阳看到酒瓶上西北狼的标志,笑着说:“就这个,给我们多来点。”老板笑着应声,叫里面的人搬来两箱。王丹阳问秦烈:“这次在敦煌,你给我喝过一种啤酒,那牌子别的地方没见过。”“黄河啤酒?”秦烈微微抬眉。王丹阳:“嗯,对,那酒才够劲儿,可惜别处喝不到。”秦烈嗯了一声,忽然就有点没来由的嘚瑟。菜陆续上桌,葫芦鸡,麻酱涮毛肚,金线油塔,油泼辣子鱼,水盆羊肉。都是本地特色。员工们有说有笑,吃得不亦乐乎。王丹阳好不容易逮到秦烈,酒兴大发,缠着秦烈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李大花拎着一瓶啤酒走了过来。满城灯火里,她褪了去白日的伪装,身上多了一丝洒脱。李大花上身黑色的宽大工装衬衫,下身休闲长裤。炎炎夏日,她脚上蹬了一双马丁靴。秦烈抬眼时,目光落在那双马丁靴上,心神微微晃了一下。“秦总,敬你。”秦烈收神时,李大花已经站在面前。她用啤酒瓶在他的酒杯上碰了一下。然后仰起头,就着酒瓶子,豪爽地灌了一气。秦烈见她喝得太猛,伸手按住她的酒瓶子。“喝多少,随意。”李大花笑笑,眼底一片清明。“这点酒,算什么。”她说完话,仰起脖子,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啤酒吹了。王丹阳在一旁都看楞了。秦烈脑海里闪过陈汐喝酒的样子,也是个愣头青。他忽然开口,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老家是哪的?”李大花放下酒瓶,拽把椅子坐下来,“安徽。”秦烈淡淡嗯一声,没了下文。李大花沉默的看向秦烈,半晌后,沉着声音说:“秦总,白天的事情,谢了。”秦烈眼神平静,“他们的目标是破晓,不是你。”李大花苦笑一下。“谣言一出,百口莫辩,事实是怎么样,没人在乎。”王丹阳闻声望过来,才意识到21岁的李大花,身上透着一股不属于她年纪的成熟。他放下手里的啤酒,问她,“那以后怎么办?”李大花微微垂下头,点了根烟。“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她深深吸了口烟,就像把所有委屈全部咽回肚里。“我要踩着谣言,清清白白的往高处走。”“我不是第一次遇到黄谣,也不是最后一次遇到,我停下了,那就是我输了。”李大花抬起头,看向王丹阳,又将目光落在秦烈身上。“我不想输,我一定要赢。”秦烈:“网上的事,商务部的人,会帮你处理。”李大花怔了怔,浓妆下明艳的脸上浮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动容。可旋即,那一丝软弱便消失不见了。她笑笑,故作云淡风轻。“无所谓,我要在意那些中伤,早就骨头渣都不剩了。”末了,她起身,垂眸看向秦烈。“以后破晓还需要ser,随时找我。”说完直接离席,头也没回。只是朝身后一桌人摆了摆手,潇洒地走上夜幕下灯火通明的街头。秦烈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笑。一丝淡淡的熟悉感浮上心头,他忽然又想到陈汐。想她在陌生的街头,洒脱地行走在风里。烦恼永远会有,但是永远不能拿她怎么样。王丹阳看着李大花的背影走远,忽然对秦烈说:“老秦,她的事,我们其实没必要做这么多。”秦烈沉默喝了一口酒,才缓缓说:“别的事情,没必要管,可这件事。”他顿了顿,淡声说:“让一个女人身败名裂,一句黄谣就够了。”王丹阳定定看着秦烈,好一会儿,忽然说:“你说的对,这事儿我管到底。”正说着话,王丹阳手机响了,一看是周宁打来的。他连忙接起。手机里传来周宁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哪呢?”王丹阳靠在椅背上,笑着问:“干嘛?查岗?”周宁:“没错,我打飞滴来查你的岗,定位发给我。”王丹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假的?”他语气着急,脸上的笑容却像一颗小石子投进湖心,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一个小时后,周宁从出租车上跳下来,赶上了聚餐的最后时刻。吃完饭,周宁不肯回酒店休息,非要拽着王丹阳和秦烈陪她逛西安的夜景。王丹阳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开小宋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