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建设的叫板似乎让冯郑宋感觉到始料不及,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在他的人生信条里,只有他这样骂别人,万万没有被别人骂的时候,他暴跳如雷地和隗建设对骂着,俨然没有了一点形像,如同两条恶狗相互撕咬着,甚至要把对方给撕扯碎了,要不是胡列他们几个人把他俩拉扯开,两个人非打个头破血流不可。诗河湾大酒店内,酒菜已经摆上,可却没有一个人动,渠四格阴沉着脸不说话,胡列看了看渠四格,也不说话,三个人就这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空气如同窒息了一般。“渠镇长,隗总那儿,谈不拢的话,他可以告我们镇政府吗?怎么直接对着人家冯镇长开炮啊,都是公家的事,这样做不地道吧。”胡列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田之鱼很明白,他们要干什么,肯定是受了冯郑宋的委托,要他们劝说隗建设不要再动弹了,否则他冯郑宋将会采取如何如何的手段出击,肯定是给渠四格下了死套的,否则渠四格也不会找自己的,他知道田之鱼在隗建设心中的位置。“告?告能解决问题吗?关键是他不告啊,他已经明言了,所有的损失,他不要了,他非跟冯镇长对着干,我有什么办法?”渠四格急眼了,说道:“别说一个表姐夫,就是一个亲姐夫、亲兄弟、亲爹,他非要这么干,我会咋着他,是不是,田校长,老隗那人,你最清楚了?”渠四格似乎是在向田之鱼求援,或者是一个应声。田之鱼没有说话,对于这样的事,他实在不想听,他甚至想拂袖而去,可他还是坐了下来,他知道,这桌不是鸿门宴的宴席,恐怕比鸿门宴还要难以下咽,因为冯郑宋给了他们一个根本完不成的任务,让隗建设罢手、投降、站到角落里凉快去,或者向他冯郑宋道歉,这对于经受了打击的隗建设,是绝无可能的,而让冯郑宋低头或者是稍稍地低头,也同样是不可能的事。“嘿。”胡列也瘫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根本完不成的任务,不用问,冯郑宋不会在气势上不低头,即便是拆迁包赔上,他都认为,隗建设那是咎由自取,甚至冯郑宋已经拉开了再与隗建设开战的架势。从诗河湾大酒店出来,田之鱼笑着给自己打了个满分,自始至终,田之鱼没说一句话,他为自己笑了。办公室的电脑里,他正为西区开发的文物及自然风光保护绘制着一张地图,必须保护的、重点保护的、可开发利用的,一一列出来,并加注说明了它们各自的意义及应当保护的重点,田之鱼对于隗阳交办的事,还是放在心上的,研究会的几个人,也重新振作了起来,各自拿出研究成果来。高志远等人联合了二中故友,写出了《浅谈田县二中的历史与清末民初建筑保护》,对田县二中保存下来的清末民初建成的几座建筑提出了保护方案,章局长他们还对糊河、涂河、诗河及溱河自然风光共同开发提出了整体方案,文史办的老牛主笔,编纂了《田县境内的文化宗教建筑保护与开发》,也已经成型,有关田县文明的研究又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掀起了一个小高潮,田之鱼的心渐渐温暖了起来。其实,更让田之鱼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是,学校的账本给背了回来,对自己所有的事,不长不圆地给放了下来,冯郑宋与镇政府那边也没有了下文,把自己给塞到监狱里的话,冯郑宋近期好像也说得不多了,田之鱼能想象得到的唯一答案,便是隗建设的发难,听说老隗进了京城,反映田县的拆迁了,或许是冯郑宋他们顾不得自己了吧,田之鱼想,肯定是这样的。曹胖子不知道骂着什么,安排着他后勤上的活,被他撵走的几个临时工又回来上班了,伙房里也渐渐地热闹了起来,这个曹胖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果然,没过多大一会,曹胖子来诉苦了,原来,李文玉传达了审计组对后勤上的处理意见,一些白条入账的,要经手人曹胖子用现金给补出来,否则要处理他。田之鱼笑了笑,说道:“老曹,这个,我们大伙跟着吃的喝的,想办法处理,你往那几个娘们裤裆里塞的,可咋办呢?总不能让我们也拿出来吧。”看到田之鱼久违的笑意,曹胖子松了口气,笑道:“校长哥,要是那样说,我可是比窦娥都冤,兄弟弄那事,还用花钱?都是人家倒贴皮的。”曹胖子有几分得意,其实也是受了田之鱼的感染,逗起了乐子,账上的事,他小子比谁都清楚。“有一些,大伙都知道的花费,换成正规发票吧,又不是你一个人花的,违规也是大家的事。”田之鱼风头一转,说道。“我的校长哥唉,你太伟大了,我咋没有想到呢,好好好,我这就去办,放心,兄弟给你找一个……”曹胖子又笑了。“滚!”田之鱼也笑了,骂着曹胖子。喜欢又是一年三月三()又是一年三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