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分地这事,田桂才并没有做什么难,王满仓所有担心的问题,在田家垴都不存在,清一色的好耕地,并不用怎么分类,有几个实际问题,田桂才一经提出,很快便得到了解决。一是沿路边的土地,田桂才提出,让出一米来,不算总数,到时候就是其他群众无意碾压了,主家也不能多嘴说话。有几个群众说,二尺就足够了,大伙讨论了一番,也就定做二尺了,反正谁拾着路边那两块地,还不一定呢。二是田家、渠家的老坟地,田桂才认为,田家的老坟地是自己家的,田家垴的人都有份,这个没有啥说。而渠家的祖坟虽说不大,才两个坟头,一个是渠四格他老丈人、老丈母娘,一个是渠四格他女人,可他们之后,却是有好多人的,渠苟蛋哥四个,下面的孩子更多,不让他们进,恐怕是不可能的,这块坟地,当年可是经王二爷和田三爷说好的事,怎么办?有几个人还是觉得应该让他们搬走。田桂才却摇了摇头,说道:“为这事啊,我专门问过满仓,他的意思是‘尊重历史、尊重现实’,不能闹出矛盾来,我看这样吧,谁家分到这两处坟地,坟地周边,两倍或是三倍的土地不算数,但不能不让人家埋人,大伙以为如何?”最后,大伙还是觉得两倍合适些,吃亏、占便宜,谁拾着了都不能说啥。三是占地工问题,田桂才感谢乡亲们把这个指标让给了自己,让小儿子田广民到烟棉加工厂上班,虽然手续还没有办理,但田桂才表示,这份地,自家坚决不要。大伙一笑,算是过了。四是对于田家垴正在上中专的一个学生,田桂才表示,虽说粮食关系已经转出,但其上学费用还需要家里出,他的地,一定要分。大伙觉得,田桂才说得对。田桂才笑了,说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工作完成了一大半,麦子收割后,除留足夏季公粮、统筹、提留外,全部分掉,一粒不留。以后,各家按着镇政府下达的指标,全额完成就是了。至于牲口,我已经算过了,五家一头牲畜,咱们自动结合,五家一组,把牲口编上号,谁拾着是谁的,吃亏、占便宜,全凭大伙的手气,如何?”大家听了,又笑了起来。田桂才也笑了,说道:“那,咱就赶快收麦,这一回,可不敢使奸耍滑了,掉一粒麦子,那可都有咱各人的份儿。”大伙又笑了起来。达摩岭的夜空,是那么的美丽,星星闪烁着静静的光,白云追逐着月色,初夏的气味,是那么的香甜,草虫的叫声,是那么富有诗意。四队的人们,匆匆地赶往饲养室,讨论他们如何实现联产承包的事,他们已经落后了,因为他们的情况最复杂。孙俊刚向赵雪涛汇报了其他几个生产队的情况。1、田家垴进展顺利,方案是群众全部通过的。2、杂垴窝由老党员渠四格拍板定案,按人头分树,以树带动地块,尽量做到连片,四道深沟,组成了四个互助小组,生产队对内不解散,统一解决果实出售及化肥购进等问题,方案也是群众全部通过的。3、郑家冲把水田和旱田一分为二,然后来个二一添作五,方案也顺利通过了。4、二队由王廷英在,把土地分到几个小组手里,菜地、烟叶地统一管理、经营,但报上来的方案,却是一分到底了。孙俊刚明白,这是王廷英的计谋,不想惹上级烦恼,不给领导添麻烦。其实,孙俊刚也想,四队按这个方案办,因为,菜地、烟叶地,靠一家一户经营,他有些不放心。5、三队黄青龙那儿,麻烦也不大,主要大伙对于黄青红的养老问题提出了点看法,有人问,能不能把他送到养老院去?黄青龙还问了孙俊刚,孙俊刚觉得,现实条件下,恐怕不可能。最后群众还是定了下来,给他兑粮食、兑钱,不再给他分地。当然,他们三队那点烟叶地,没有分,是打了埋伏的,孙俊刚心知肚明,不说透也就罢了。6、丰润是个奇葩的家伙,他竟然报了个桧树亭联产承包责任制全部完成,便没有了下文,具体如何分的,不知道。7、王松芳那里,恐怕麻烦不小,他还没有给支部报来有关的情况,听积极分子邓德金说,一队卡壳在人员问题上,大伙对于已经到建筑公司上班的王献文、王献武,到供销社上班的王松枝母子,和即将到烟棉加工厂上班的王献斌、王献红等人,是不是应该分地的,提出了异议。王来宾的理由是,他们是不是达摩岭寨上的人,谁给他们开除了,请站出来。吓得提意见的几个人,再也不敢说话了。其实,他提出的分地名单上,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儿媳妇、闺女、女婿和王松丽怀抱中的孩子,他的理由依然是,他们是不是达摩岭寨上的人?孙俊刚早已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如果不是这样,他就不叫王来宾了,但愿四队,没有这号人,自是得到了骨髓里的人。他满怀心事地走进四队饲养室时,人们并没有在讨论什么分地的事,而是孙有才在给大伙讲着如何饲养牲口,看来,这些家伙们,是要分灶吃饭了,孙有才虽然有几分不舍,但还是认真地给大伙讲解着。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孙俊刚愣了,问着王松良他们:“不是讨论如何分地的吗,怎么又说起饲养牲口的事儿来了?”袁天刚笑了起来,说道:“分地,那事还有啥好说的,人家满仓高姿态,该要的地,人家自己都不要了,又给咱们的孩子活动了几个造纸厂的指标,咱还不得跟着人家满仓学,人员的事,也就解决了。具体到分地,人家二队王三叔、宋石头管着七家八户的,都解决了,何况咱四队,原先就是一家的人吗,是不是,老孙?”孙有才点着头,说道:“那可不是,虽说是七家八姓的,可都是二婶子一家的,这亲情,比啥都亲,人家宋天成,把二队的分配方案都给咱誊写了一遍,还为咱起草了一个同类的分地方案,这老小子,认真得很,说得是句句在理,对咱该分的地,不该分的烟叶地、菜地,名义上是分了,实际上是分散劳动、统一经营,好不容易修建好的水窖等水利设施,还要进行有效的维护。这个老宋,还为咱支招,说这个饲养室也不能荒废了,说啥也得把二婶子给请回来,教会年轻人学习酿醋、晒酱,还说,未来的农村,必定有手工业、轻工业,这个家伙,怎么看,都象个特务。”袁天刚笑着接过话来,说道:“俊刚,你说这方案怎么样,反正我们大伙都觉得行,粮食地,各种各的,经济田,分组包干,统一经营。这就是咱自家的事,你给拍个板吧。”孙俊刚笑了,说道:“这,还用我拍板吗?”喜欢又是一年三月三()又是一年三月三。